·安德鲁斯说,牧师的妻子穿灯笼袖衣服太俗气了。我可没有说过这样刻薄的话,玛丽拉,因为我知道一心想穿上灯笼袖的人是什么心情。再说,她当牧师妻子的时间还不长,大家得多体谅她,是不是?牧师的住宅还未准备好前,他们就在雷切尔太太家搭伙。”
当天晚上,玛丽拉去了雷切尔太太家,不管出于什么动机,这都不足为奇,阿丰利大多数人都有这种亲善的癖好。雷切尔太太借出去的许多东西有时候休想再拿回来,那天晚上来还东西的人还真不少,而且都是借东西的人主动上门的。来了个新牧师,而且是带了妻子来的牧师,在这平静的小乡村里引起人们的好奇心是件顺理成章的事。不是吗,那可是件稀罕事,自然引起了轰动。
老本特利先生,就是那个安妮觉得缺少想象力的牧师,在阿丰利已任职十八年之久了。他来的时候孤身一人,走的时候仍然是个鳏夫,虽然不时有流言传出他的绯闻来,不是说他跟这个有勾当,就是说与那个有关系。二月份,他辞去了神职,在当地居民的一片惋惜声中走了,大多数人虽然知道他爱夸夸其谈,但由于彼此相处长久,对这位老牧师还是很有好感的。从此以后每个星期天,都会来一拨又一拨布道的候补神职人员和“代理牧师”,阿丰利的教堂也就经历了种种毫无意义的消遣活动。他们的得失成败,全由作为上帝选民的爹娘来决定。但有某位年纪幼小的红发小姑娘羞怯地坐在老卡思伯特家在教堂的座位上,她持有自己的见解,与马修尽情地议论他们,玛丽拉则对形形色色的牧师拒绝发表评论。
“我认为史密斯先生不是个称职的神职人员,马修。”安妮得出了最终的结论,“雷切尔太太说他的讲解糟得很,可我觉得他最糟的是不像本特利先生那样有想象力。本特利先生偏又想象得太过分了。他想象起来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就像我那回想象‘闹鬼的林子’那样。还有,雷切尔太太说,他的神学理论不像样。格雷沙姆先生是个优秀的人,是位好神职人员,但胡编乱造的趣事太多了,惹得大家在教堂里哄堂大笑起来。他这么做有失尊严,而做牧师的都得有尊严,是不是,马修?我原以为马歇尔先生绝对是个迷人的人。可雷切尔太太说,他还没结婚,甚至还没订婚,因为雷切尔太太对他作过专门的调查,她说阿丰利来个年轻的未婚牧师不妥当,因为会在教区里结婚的,那准会出乱子。雷切尔太太是个很有远见的女人,你说是不是,马修?我很高兴他们请来了阿伦先生,因为他的布道很有意思,他的祈祷出自真心,不是为了祈祷而祈祷,听起来亲切自然。雷切尔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