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玛丽拉惊恐万状,大声道。
可安妮面对雷切尔太太面无惧色,她抬起头,眼冒怒火,攥紧拳头,强烈愤慨之情像股气流,从胸中喷射而出。
“你怎敢这样议论!”她怒气冲冲地又说道,“要是别人拿这话说你,
吗,比你还要惊奇哩,”玛丽拉说,“眼下正在慢慢地习惯起来。”
“出这样岔子,真是太糟糕。”雷切尔太太同情地说,“你们就不能送她回去吗?”
“可以是可以,可们决定不这做,马修被她给迷住。实说吧,也喜欢上她——不过得承认,她也有她毛病。这个家都变样。她可真是个聪明伶俐丫头。”
玛丽拉原不想多说什,但开口就说许多,因为她已注意到雷切尔太太脸上那不赞许表情。
“这样来你肩上担子可就不轻,”对方显得很担心样子,说,“特别是,你向就没养孩子经验。你对她不解,也不知道她脾性,想来,哪个也料不到她会变成什样人。不过倒不想给你泼冷水,玛丽拉。”
“没有泄气,”玛丽拉不动声色地答道,“旦打定主意去做件事,就决不会动摇。想,你愿意见见安妮吧,这就唤她进来。”
转眼间,安妮奔进来。在果园番游玩,乐得她容光焕发,喜气洋洋。但刚进门,想不到眼前站着个陌生人,慌乱中停住脚步。安妮果然是个怪模怪样小丫头,你看她身上那件孤儿院穿过绷得紧紧又短又破绒布衣服,上衣下露出那双瘦削细长腿,难看极。脸上雀斑比过去还要多,更明显,风把她那没戴帽子头发吹得像团乱草,十分刺眼,发色火红火红,前所未见。
“敢肯定,他们不是看中你模样。”雷切尔·林德太太加重语气,议论起来。雷切尔太太属于这类人:他们活得快乐自在,受人爱戴,说起话来无所顾忌,不避好恶,为此而自豪。“皮包骨头个,长得又寻寻常常,玛丽拉。过来,孩子,让看看。天哪,谁见过这脸雀斑?头发红得像胡萝卜!说,孩子,过来。”
安妮走过去,可那“走法”大出雷切尔太太意料。只见她抬腿,步就从厨房那头蹦过来,立到雷切尔太太面前,气呼呼,脸蛋涨得通红,双唇颤动着,那纤弱身躯从头到脚,整个儿都在哆嗦。
“恨你,”她只脚跺地,声音哽咽,嚷嚷道,“恨你——恨你——恨你——”她说声“恨你”,脚跺地声跟着便响起来,“你怎敢说又瘦又丑?你怎敢说满脸雀斑,头发火红?你是个粗,bao无礼、冷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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