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月光下莱蒂,问:“你直是那样吗?”
“直是怎样?”
“直以来,无所不知?”
莱蒂摇摇头,脸上没有笑意。她说:“无所不知太无聊。若你想在这儿找些乐子,就得放弃那些个东西。”
“所以说,你曾经无所不知?”
说:“很抱歉。”
“为何?”
她没有回答。水流像夏日微风样拂过头发和衣服。不再寒冷,不再饥饿,无所不知。整个浩瀚无垠、错综复杂世界变得如此简单清晰,触手可及,轻轻松松便可揭开神秘面纱。余下时间都会待在这里,待在这片海洋,或者说宇宙,或者说灵魂,或者说切有分量之物集合之中。会永远待在这里。
“你不能永远待在这里。”莱蒂说,“它会毁你。”
张开嘴,想告诉她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杀死,可她却说:“不是杀你,而是毁你,溶你。你不会死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曾死在这里,可你若在这里停留太久,你部分就会扩散出去,变得无处不在。这不是件好事。没有足够你聚集在个地方,‘’意识就会消失。你将不再有想法,不再有观点,因为你会变成长串无穷无尽想法和观点。”
她皱起鼻子:“跟你说,所有人都曾无所不知。知道万物如何运作并不稀奇,而你得放弃掉这个能力,才能享受。”
“享受什?”
“这些。”她手挥向农舍、天空、不切实际满月和束束、片片、簇簇璀璨群星。
希望自己明白她意思。她似乎在谈场俩共享梦。有那瞬间,这场梦在脑中近在咫尺,触手可
想和她争辩。她错,绝对错。喜欢那个地方,那种状态,那样感受。永远不会离开那里。
下刻,头撞破水面。眨眨眼睛,咳几声。正站在赫姆斯托克农场后方水塘中,池水漫及大腿,莱蒂站在身边,握着手。
又咳几声,感觉到海水逸出鼻腔、喉咙和肺部。大口呼吸,让新鲜空气填入胸腔。轮硕大圆润丰收月挂在赫姆斯托克农舍红砖屋顶上,洒下清辉。在妙不可言最后刻,依然无所不知:那时仍知道如何在需要时让圆月当空,每夜都照耀到屋子背面。
刚刚还处于无所不知状态,可莱蒂把从池塘里拉出来。
仍穿着早晨她们为准备那身怪异而老气衣服。当把脚抬出池塘,踏上岸边草地时,发现衣服和皮肤都滴水未沾。海洋退回池塘。如同在个夏日从梦中醒来,脑海中残余认知仅剩:在不久前还无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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