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呛水。感受到凉凉水(如果那是水话)涌入鼻腔和喉咙,充满肺部,不过仅此而已,它没有让痛苦。
想,这是种可以让人呼吸水。想,也许能在水中呼吸是个秘密,只要知道,每个人都能轻松做到。
“你想过跨出精灵环吗?”
“想过。”
她牵起手,紧紧握住:“可你没有离开精灵环,没有听信它们话。干得漂亮。这就是毅力,这就是品质。”她听起来非常自豪。在那刻,忘记饥饿,也忘记恐惧。
“现在要怎做?”问。
“踏进水桶,你不用脱鞋,直接进去就行。”
当莱蒂到来时,这回是真正莱蒂,她提着桶水。考虑到她要走这长路,这桶水在她手中想必非常沉重。她跨过草环边缘,径直向走来。
“对不起。”她说,“没想到要花这长时间。它不愿意合作,只好由和姥姥来做,姥姥提着这桶沉甸甸水走大半路。它不愿与姥姥争吵,但死活不肯帮忙,这实在太不容易……”
“什?”问,“你在说什?”
她把金属桶放在身边草地上,滴也没有洒。“在说海洋。”她说,“它不愿离开,姥姥费好大劲与它斗,折腾完后她说她得躺下休养阵子。不过们终归弄到桶海水。”
水桶里水闪闪发亮,放射出蓝绿色莹莹光辉。看到莱蒂脸倒映在水面上。道道波纹,圈圈涟漪,水波涌上最高点,撞击到桶壁,溅起水花,又再次落回水面。
听上去不是很奇怪。莱蒂松开只手,依然抓着另只。心想:绝不会松开你手,除非你叫这做。抬起只脚,放入晶莹剔透海水,水几乎要溢出桶外。踩到桶底,水很凉爽,但不冰冷。把另只脚也放入水中,随着水同下沉,如同块大理石雕像,莱蒂海洋波浪霎时没过头顶。
倘若你头也不回地向后倒退,跌入个泳池,想必你会受惊。此刻心情就与你跌入水池时心情样。海水刺痛双眼,闭上眼睛,闭得非常非常紧。
无法游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到底发生什。可即便在水下,感觉到莱蒂依然握着手。
努力屏住呼吸。
直到再也憋不住后,吸口气,以为自己会被呛死。
“没听懂。”
“没法带你到海洋那儿。”莱蒂说,“但没什能阻止把海洋带到你身边。”
说:“好饿啊,莱蒂,不喜欢这样。”
“妈妈正在做晚饭,你再忍耐会儿吧。来之前你个人待在这里,你害怕吗?”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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