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弯嘴外科剪刀剪破那件、带着他大儿子——个六岁男孩来过贺拉斯位于友睦港办公室。他指着孩子脚上道伤口,那是被翻倒手推车上金属部件划伤。卡尔把孩子按在台子上,让贺拉斯给他缝合伤口。与别父亲不样,卡尔没有对儿子说任何话。他只是按住孩子不让他动,而孩子除第针下去时候哭声之外,此后便屏住气不肯出声。伤口缝好之后,卡尔把孩子从台子上抱起来,像抱着个婴儿样把他捂在怀里。贺拉斯嘱咐他,孩子双脚必须抬高,而且还要去买副T字形拐杖。然后,卡尔·海因便如往常地从钱包里掏出干净整洁票子来付钱。他没有说太多感谢话,这个长满胡须、高大粗犷渔民选择沉默,他不愿意卷入这海岛生活常规之中。像他这样块头人,贺拉斯想,应该有责任不使周围人感到危险或不安。但是卡尔很少去缓和人们对大块头与生俱来不信任感。他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过着自己生活,从来不花时间或以任何姿态向别人显示他并无危险。贺拉斯记得有天看到他在玩自己弹簧刀,先是把刀子弹出来,然后又抵着大腿外侧把刀子折进去,就这样不断地弹出来折进去,但至于这是他习惯性动作,还是威胁,是紧张表现还是在宣示自己勇武,贺拉斯则说不清楚。这个人似乎没什朋友。没有人敢打趣地嘲弄他,或者随意地和他聊些无关紧要话题,但是另方面他又几乎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而且其他人也都佩服他,因为他是个捕鱼好手,在海上作业游刃有余,尽管他行事有些粗,bao,却也不失从容;而且人们对他钦佩因为他那令人不可思议大块头和深思熟虑个性而更添色彩。
不,卡尔·海因不是个和蔼亲切人,但也不是个难打交道人。在战争之前,他也曾经是个足球队里踢球小伙子,像那些学校里小伙子样,他也有大帮朋友,也穿着学校优秀运动员队服,也喜欢有事没事地说笑。他曾经就是那样,然后战争来——那是场贺拉斯也曾经历过战争。怎说呢?他还能和其他人说什呢?再也不愿闹着玩地说笑,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张口就来,如果有人能够读懂他沉默中所蕴含黑暗,那,那就是黑暗,不是吗?在卡尔·海因内心里埋藏着战争阴影,这种阴影同样埋藏在贺拉斯心里。
但是,死者。他必须把卡尔视为死者,视为腔内脏、堆身体零件,而不是那个不久前还带着他儿子来过男人;否则他就没办法完成自己工作。
贺拉斯将自己右手掌根放在死者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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