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容易想到,许多人都会想他会跟原先僭越是同个下场。
沈映雪垂眸看着他,轻声道:“师尊不希望你做这世间之善,那般太辛苦,会受很多伤……师尊只希望你能够平安顺遂。”
宁为天下凡夫,不为世道之光。
他只希望,他少年能够永远无忧无虑,不为流言所苛责,不为道义所左右,不为责任所束缚……能够永远做少年。
同天下少年无二般、不必肩负天下苍生,只为明日眼前烦忧,不必承受这世间沉重苦与痛。
“师尊……”
宋悯欢想挣开,他手还拿着剑,对上沈映雪淡漠眼神,又什都不敢说。
“以为你去跟庄离打架,是真打架,看来还是高估你。”
沈映雪指尖放在他伤口上,伤口止住血,点点愈合,疼痛逐渐消失。
“你对谁都能心软……却从来不会对自己心软。”
。
……
宋悯欢习惯受伤,他脸色略微有些白,听到身后庄离在喊他,他身形晃下,没有回头。他垂着眼,在雨幕之中艰难回到熟悉正殿。
墙之隔,他在屋檐下自己扯开衣襟,衣襟被染红,他草草施治愈术,自己包扎伤口,在墙角坐下来。
正殿里还亮着灯,如今他脖颈上没有戴红莲玉扣,沈映雪应当不知道他在外面,不知道沈映雪现在在干什。
沈映雪看起来很平静,烛光映照着他脸,他轻声道:“善善,你可听闻过圣君僭越故事。”
他知道沈映雪其实想责怪他,他自然听闻过,此时却没有开口,若是他开口,说不定沈映雪会更生气。
“圣君僭越是神祇后人之,他心中对族人、对凡人,对神祇先人有怨。哪怕他有怨,他依旧恪守自己良善道义,后来他遭欺骗、被陷害,落得身病骨沉疴,却没有个人感激他,没有人记得他好。”
“你看如今世人流传有关圣君之事……是什样?”
“世人笑他虚伪、嘲他愚善,讽他自作自受,你自喻再世圣君……可知凡间是如何看待你?”
他想着第二日要过去和公子岚汇合,这般又落伤,估计会挨骂。他又想起来,明日便能拿到圣水……可以治沈映雪伤。
外面下着雨,比平日里要冷,他低声咳嗽声,剑在旁边支着,灰扑扑剑上也沾血。
指尖捂着唇,担心自己发出来动静被察觉,他手还拿着剑,眼角扫到什,视线微微顿。
他眼角扫到角玄色莲纹长袍,前多道人影。
沈映雪垂眸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染红衣襟上,没有开口问什,而是俯身把他抱起来,像是往常般把他抱进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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