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冷白手松开,他怔怔地看着,在人叫他时候,好会儿才回过来神。
他也跟着上马车,街边灯火阑珊,他回头看过去,那人又睡着,在马车角落里自己抱着不知道从哪找来外袍。
眼睫垂落下来,那张冷白小脸透出来淡色粉意。
指尖有时候会动下,马车晃荡时候会醒过来,呆呆看着他,睁着双无辜眼,然后嘟囔句,很快又睡过去。
墨发散在身侧,眉目十分温和,睡颜仿佛都是透出来股温柔之意。
“是苦。”薛长枝回过来神,外面天色已经黑,暮色留下抹绯红,白昼将尽。
“是苦是甜都是缘分,毕竟你刚开始尝时候,是不知道味道到底如何。”
沈风渠把桌子收拾干净,抬眸时候发现小魔头还直在看着他,他伸手在对方面前晃晃,“走。”
他拽着那截墨鸦纹衣角,拉着人下去,问对方道,“你以前是不是给送过点心?”
脑海里似乎有些印象,有人送过他很多花花绿绿点心,点心捏是两个亲来亲去小人儿,不知道是谁送,难吃死,但是他还是全部吃完。
骗。”
沈风渠脸被捏疼,他拍掉薛长枝手,自然不会说这种保证,“你松手,疼。”
对方松开他,沈风渠拿块儿蒸好莲藕糕放进他嘴里。
“你尝尝这个。”
薛长枝不明所以,沈风渠说,“是甜。”
他看许久,到天机阁时候,那人扯扯他袖子,要拽着他下马车。
想起来这件事,心情就有些变好,送他点心定是个笨蛋。
不会是小魔头送吧。
沈风渠转头看过去,发现小魔头直没有说话,他有些无语,“眼光太差……下次不要挑那些看起来花花,别人让你买什你就买,是不是傻子?”
身后人直没有说话,他到马车上就松开手。
薛长枝看到前面男子眼底情绪,仿佛被刺下,很明显,这些话……原本并不是对他说。
唇齿之间传来清淡甜味儿,等到他咽下去之后,留下来味道却是苦。
烛光在桌上闪烁,对面人看着他弯弯眼,“这种点心,半苦半甜,有些人初尝是苦,后面就会甜,而有些人最开始以为是甜,咽下去后才知道其实是苦。”
薛长枝盯着对面人,感觉那张脸有瞬间模糊不清,像是在问他,“你尝到是哪种?”
烛光拉长眼睫落下来阴影,晚风顺着吹进来,他仿佛之间能够看到这人身上似乎有条红线。
红线连着这人神魂,另头并不在他这里,似乎轻轻扯,这人便会瞬间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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