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这的确全是我的错。我曾想了结这一切,就像楼顶上的那人。但如今我还活着,健康硬朗,有西蒙娜陪伴,是一个好父亲。我想把这些全都告诉楼顶上的那人,我想告诉他,我对他当下的心情感同身受,而如果他不把自己像块比萨饼似的摔扁在人行道上,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在这颗蓝色行星上,没人比曾经的我更不幸了。他只需要从楼顶下来,给自己一周时间。一个月。甚至一年,如有必要。
但你怎样才能把这一切讲给一个半聋的人听呢?与此同时,P.T.拽着我的手说:“爸爸,他今天看来不会飞了,我们赶紧去公园吧,天快要黑了。”但我站在原地不动,尽力扯着嗓子喊:“即便不z.sha,也一直有人像苍蝇那样死掉。别干傻事,求你了!”楼顶上的人点点头——看来这一回他听到了只言片语——又吼着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她死了?”人总有一死,我想大声回答他。总有一死。不是她,就是别人。但这话没法劝服他下来,所以我吼回去的话变成:“这里还有个孩子。”并指指P.T.:“他不该看到这些。”随即P.T.嚷道:“我要看!我要看!来吧,,不然天就黑了!”正逢十二月,天黑得确实很早。
如果他跳了,我的良心上又会添笔债。治疗室里那个叫伊雷娜的心理医生会带着“看完你我就可以回家了”的表情对我说:“你并不需要对所有人负责。这点你要铭记在心。”我会点点头,因为我明白疗程得在两分钟里结束,而她要去日托中心接女儿了。这番治疗于事无补,因为我不得不把那个半聋的人的事,还有丽雅特的死和阿米特的玻璃假眼一起背负在自己身上。我必须救他。“在那儿等我!”我竭尽全力大叫,“我上去跟你谈谈!”
“没有她我活不下去。活不下去!”他大声朝我说。“等我一分钟。”我喊道,并对P.T.说,“快点儿,宝贝,我们上楼顶去。”P.T.非常可爱地摇摇头,每次使坏之前他都是这副模样,说:“如果他飞了,我们从这里看得更清楚。”
“他不会飞了,”我说,“今天不会。我们就上去待一会儿。爸爸必须跟那个人说几句话。”但P.T.坚持己见:“那就在这儿喊着说呀。”他松开了环住我的胳膊,一下子赖倒在地,在商场里他老对我和西蒙娜这么干。“我们全速向楼顶跑,”我说,“如果能一口气跑到那儿,作为奖励,P.T.和爸爸就能吃冰激凌。”
“我现在就要吃冰激凌,”P.T.号啕着,在人行道上滚来滚去,“现在就要!”我没时间跟他废话,一把拎起他来。他又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