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卢萨说,“不过豆子都是科尔种的。他种了许多豆子。今年五月天暖得很早,还记得吗?我觉得只要来这儿摘点什么,就会发现他有礼物送给我。我不愿去想秋天,到时候我将不得不把这块地翻耕一遍。”
朱厄尔摇摇头。“你也出了很大力了。真的,这儿好漂亮。从某方面看,这就是个女人拾掇出来的花园。和别人家的菜园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她是个外人,卢萨心里这样想道,但没有说出口。她栽种的东西和这里人栽种的不一样:没种羽衣甘蓝,却种了五色莙荙菜,还种了好几列蚕豆,准备晒干后用来做炸豆丸子。她甚至种了四种不同的茄子,其中就有粉紫色与白色条纹相间的意大利种“白玫瑰”,将来可以做她最爱吃
周六近正午的时候,朱厄尔过来接孩子。卢萨正在菜园里摘青豆,看见她穿过院子慢慢地走了过来。“亲爱的,今天可是主的休息日啊。”朱厄尔来到菜园门边时,喊道,“你没必要这么卖力。”
“那上帝创造出须在八月里采收的青豆时,是怎么想的?”卢萨答道,心想大姑子不会真认为她这是在渎神吧。朱厄尔脸色苍白,但情绪不错,戴了顶别人给她织的蓝色钟形帽。她懒得戴假发,只是系围巾、戴帽子。“从防兔栅栏门进来吧。”卢萨向她喊道,“那栅栏门顶上有根铁丝。”
朱厄尔拨开铁丝网,走了进来。“啊呀,真漂亮。”她评价道。卢萨蹲着,很是自豪。红色和黄色的甜椒长在暗色灌木枝子上,好像漂亮的小灯笼闪闪发光,亮锃锃的紫色茄子一派名媛贵胄的气度,就连洋葱都像披了一袭粉色的花袍。整个童年时代,她花了大把时间在露台上观察花盆里种子如何冒芽,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这个。
“你都成了菜园的奴隶了。”朱厄尔说。
“差不多吧。看这个。”她指了指长长一列尚未采摘的豆子,“我已经做了四十夸脱的豆子罐头,还有两列要摘。”
“那你要开心死了。明年二月之前都不用种豆子了。”
“是呀。有了豆子,我又养了鸡,恐怕要到明年夏天我才用得着再去克罗格超市了。我已经把番茄贮藏起来了,回头用来做意面酱——差不多有二十夸脱吧——还冷冻了西兰花、花椰菜,要什么有什么。玉米多得数不过来。对了,昨晚上,你家孩子吃了好多玉米。”
朱厄尔笑了。“他们是这样。洛厄尔连烤玉米的穗都吃,他太挑食了。西兰花他们肯定碰都没碰,对吧?”
“没错。”
“你快别摘青豆了,”朱厄尔说,“要是已经贮藏了四十夸脱,那你真不用再摘了,对上帝说:‘好啦,先生,我干完了。’这一点都不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