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巴端着满满铜碗青稞酒冲进毡房来,喜气洋洋地冲着嚷道:“没有豺狼日子,就是牧民盛大节日。来,为恶豺永远从尕玛尔草原消失,干这杯!”
摇摇头,没去接他酒碗:“你别高兴得太早。问你,藏语里尕玛尔草原是什意思?”
“意思就是有豺狗出没草原。”强巴答道。
“这就对,”说,“自古以来这里就是人类、金背豺和其他动物共
流落异乡为异客呢?
当豺群在山脊线上停止啸叫时,卡扎寨牧民从各家毡房里取来猎枪、铜鼓、响弩和牛角号,有朝天放枪,有擂响铜鼓,有发射响弩,有吹奏牛角号。牛厩里牦牛哞哞直吼,羊圈里山羊咩咩叫唤,马扬鬃嘶鸣,狗狂吠咆哮,整个寨子喧嚣得快要沸腾。
晓得,这绝非友好欢送。这是声势浩大驱赶、毫不留情撵逐,含有用武力押解出境性质。
视线直凝聚在刀疤豺母身上,看见,它好像遭受巨大打击,那剪影下子缩小许多,不难猜想,是泄气,绝望,也许是难过得趴在地上。过约数分钟,它剪影又慢慢升高,再次站起来,朝雪山垭口走去。
豺群跟随着刀疤豺母朝雪山垭口移动。
白茫茫雪坡上,几十个黑影在蠕动。高原缺氧,积雪太厚,登高爬坡,它们跋涉得极其缓慢,步履沉重而又艰难,远远望去,就像蜗牛在爬样。枪声、鼓声、弩箭声、狗吠声和牛角号声持续不断地响着,不让它们回头,催促它们快走,断绝它们退路,无情地粉碎它们最后丝侥幸心理。
半个小时后,豺群消失在风雪凄迷雪山垭口。
日曲卡雪峰北边这道垭口,是出入尕玛尔草原门户。对豺群来说,走出雪山垭口,等于被扫地出门。雪山垭口终年积雪,年四季中秋冬春三季大雪纷飞,两边陡峭山峰上常发生雪崩,肆虐,bao风雪像把加密巨锁锁住这道门户,连最耐寒雪豹都无法穿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有夏末才能通行。毫不夸张地说,垭口难行,难于上青天。豺群这去,怕是永远也回不来。
村民们欣喜如狂,有放起鞭炮,有抬出酒坛,饮酒作乐,举杯相庆。
知道,保持生态平衡,物种多样性是十分重要,个物种消失,生态很有可能因此出现紊乱。大自然存在着条环环相扣生物圈,就像根链条样,个环节断,其他环节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危及包括人类在内整个生命系统。生态平衡被粗,bao打破,是会产生灾难性后果啊。高兴不起来,心里沉甸甸,躲进藏式毡房,暗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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