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道:“……在这种绝望的情形之下,我被一位米格尔街的泰特斯·霍伊特先生所救。这只能说明,亲爱的编辑,在这个世界上,善良是人类尚未泯灭的品质。”
《卫报》从未发表这封信。
当我再一次见到泰特斯·霍伊特先生时,他说:“好啦,别在意。有一天,孩子,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刮目相看,并让他们关注我说的每一个
她又从厨房的架子上拿给我一本抄写本。
泰特斯·霍伊特先生说:“现在,小伙子,写吧。把这个房子的地址写在右上角,下面写上日期。”然后他问:“你知道我们要把这封信写给谁吗,孩子?”
我摇摇头。
他说:“哈,孩子!哈!我们写给《卫报》,孩子。”
我说:“是《特立尼达卫报》吗?那份报纸?什么,我写给《卫报》!可只有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才能给《卫报》写信。”
“写呢?”
我说可以。
“好,瞧着,”他说,“拿些纸和笔来,我说你写。”
我说:“纸和笔?”
他点点头。
他告诉我母亲:“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太太,您应该多费点心,送他去一所好学校,给他吃好的,好让他好好学习。”
我母亲沉默不语。
泰特斯·霍伊特离开时还说:“保重!”
这是有关他的第二件趣事。
母亲狠狠揍了我一顿,还说揍我不是因为我迷了路,而是因为我在阴沟里弄湿了鞋。
泰特斯·霍伊特微笑着说:“所以才让你写,是要让他们吃一惊。”
我说:“我给他们写什么呢?”
他说:“你现在写。就写,‘致《特立尼达卫报》编辑。亲爱的先生,我只有八岁(您几岁了?不过,这不要紧),昨天我母亲让我去城里采购。亲爱的编辑,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大都市里徜徉——拼作p-e-r-e-g-r-i-n-a-t-i-o-n,不幸的是,我偏离了母亲指给我的线路……’”
我说:“哦,天哪,泰特斯·霍伊特先生,你是从哪儿学到这么多大词的?你确信这些拼写没有错吗?”
泰特斯·霍伊特笑了。“我花了一下午构思这封信。”他说。
我跑到厨房说:“妈,你有纸和笔吗?”
母亲说:“你以为我是什么?开小店的吗?”
泰特斯·霍伊特大声说道:“是我要的,太太。”
母亲不情愿地应道:“哦。”
她说:“在我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里有个钱包,那里面有支笔。”
那天事后,我便绕着院子,用我自己的调子边跑边说:“保重!保重!”
那天晚上,泰特斯·霍伊特又来了。
母亲似乎不太理会。
泰特斯·霍伊特问我:“你识字吗?”
我说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