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叠盘子的时候碰得叮当响。
然后,转瞬之间,他们就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内尔森身上。他跑进了我们家,担心自己性命堪虞。这事儿跟蛇有关。他在我们的鸡舍外看到了恶兆。好吧,那也没什么好吃惊的。最近几天,到处都能看到蛇。比如说,房子里,盖子盖得很紧的放豆子的篮子里。你根本想象不到蛇竟然喜欢待在那些地方。每个人都很害怕,内尔森说,你甚至能看见恐惧的两只脚在周围走来走去。他看到了恶兆,于是他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他就睡在我们家的鸡舍里。他认为自己肯定要完蛋了,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母亲试图安慰他,但他就是不听。他说他正准备上床睡觉,听见外面有声音,就出去看。当他踏出鸡舍的小门时,有两道阴影呈X状落到了他面前的小径上。近来,他晚上睡觉时,都会用绳子把鸡舍的门拴住。但现在谁都清楚,再牢的绳子也没用。内尔森死活都不愿再睡在鸡舍里了。
好吧,只要是两样稍微直一点的东西,就能形成X形的影子。母亲就是这么告诉他的。这是实话,尤其是想象力不着边际的时候,就更应该这样想。也许是某个调皮鬼想要吓唬吓唬他,存心捣捣乱。但内尔森说那不是普通的阴影,是蛇的梦。
父亲宣称这就是信仰错误偶像的恶果,他对这种事不再承担任何责任。那天晚上,反正他和任何事都撇清了关系。母亲不必去同意他,但我看得出她并不想让我们靠近鸡舍以探寻究竟。父亲引用了一句圣经,说我们唯一应该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①他告诉母亲,如果晚上她让内尔森睡在了我们的房子里,那她就是着了偶像崇拜者的道,如果她想把自己看作他们中的一员,那她大可以带上孩子,到他们那里去寻求庇护。然后,他转向我们,宣布我们早就该熄灯睡觉去了,不要去理会那些可笑的刚果迷信。
但内尔森溜出房门时仍是惊魂未定,我们也没法觉得好笑,这是肯定的。即便阿纳托尔一直告诫我们现在得小心为上,但我必须承认的是,阿纳托尔的脑袋不是还好好地长在他肩膀上吗?我们心想还是上床睡觉吧,却听见内尔森在门外哭哭啼啼地让我们放他进门。我们也都吓得魂不守舍。利娅也不例外。我们并不相信伏都恶灵,还一个劲儿地互相安慰重申这个事实。可是晚上,外面总是有个黑暗物质自丛林里注视着我们,蜷伏在我们的床底下,不管你叫它恐惧、蛇的梦,还是错误偶像什么的——它总归就是某样东西。它并不在乎我们睡觉前念过什么样的祷文,也不在乎我们是否承认自己相信它。它是否相信我们,那才是问题所在。
我们躺在床上,听着内尔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