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托恩基图塔萨拉的意思是:我们做什么?做,我们是什么?拉萨塔图基恩托贝。唉,狩猎前一晚,根本就没人睡觉。睡眼睁睁眼睡!①我们以为自己在看,对自己眼前的事情却看不清。豹子直立行走于小径上,蛇静静地从洞里游出。地上的S并不是睡觉的S②。
人叫作班图;单数是蒙图。但蒙图并不确切地指人,因为它描述的是活人、死人或尚未出生的人。蒙图历经所有这些状态,持续存在。班图把“自我”看作居于体内的视像,透过身体的孔眼往外看,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蒙图将身体视为伪装,毫无畏惧地注视着,等待着,因为蒙图本身不会消亡。从灵至肉、又返回至灵的转渡不过是一场冒险。它取决于诺莫的力量,而诺莫就是指用来称呼自己的那个名字所拥有的力量。诺莫如雨滴般自云中滴下,从人口中呼出的气息里升腾而起:一首歌,一声尖叫,一次祷告。在刚果,鼓能释放诺莫,因为鼓有自己的语言。舞蹈释放诺莫,因为身体与居于其内的意志乃是一体。很久以前,在另一个地方,美国,我就是羸弱身体与执拗意志的失败结合体。但在刚果,我却完美地混合了起来:。
狩猎前一晚,根本没人睡觉,基兰加的每个蒙图都是又跳又唱:鼓乐、嘴唇、身体。他们在歌中唱到了那些动物,它们将会在清晨成为我们的盛宴与拯救。他们给自己害怕的东西命名:蛇。饥饿。像人一样直立行走于小径上的豹子。都是诺莫。他们歌之咏之,舞动着的鲜活身体同另一些滑溜的黑色身体纠合联络。他们都击打着那个长着羽毛的东西:敲奏出那宝贵至极的希望,活下去的机会。但蒙图并不在乎身体翌日是死是活。蒙图只是透过孔眼往外望去,时刻关注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第一道曙光亮起之前,我们便全都聚集到了村子的边缘。不是河流下游,那是天父会选的聚集地;而是远离河流,通往山的那一侧,我们将在此处得救。我们步入象草地,踏上起伏的大山。草如活人一般高,甚至更高;但又似死去女人的头发那么干那么白。男人挥舞着棍棒走在前面,将高茎草压低。他们节奏一致地击打着野草,好似击草俨然成了一种舞蹈。同时他们还踩着绵长低缓的拍子轻轻地哼唱着,那拍子自队列的首端直传到尾端我们所在的地方。背着弓箭的男人,握着长矛的男人,甚至还有些端着枪的男人,远远地走在我们前方。他们的歌声是清凉晨雾中唯一的声音。孩子们和女人们紧随其后,用双臂抱着勉强能抱住的大桶。我的桶挂在肩带上,因为我的胳膊搂不住桶。我们身后是村里最年迈的女人,举着缓慢燃烧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