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热乎的东西给咱俩吃点。”阿琴波尔迪说着敲敲门。
没人回应。他再敲,力量大了很多。这哨所里好像没人。英格博格站在门廊外等候,双手抱胸,脸色早已经苍白得像雪原。阿琴波尔迪绕着木屋转了一圈。在后面的柴堆旁边发现了一个不小的狗窝,但是没狗。返回前面时,英格博格还站在门廊外望着星空。
阿琴波尔迪说:“估计边防警察已经走了。”
“有光啊。”英格博格说道,但是目光没有停在他身上。阿琴波尔迪不知道她指的是星光,还是二楼的烛光。
他说:“我去砸玻璃!”
些星星就是往事。你这么一个聪明人,还能不明白吗?”
阿琴波尔迪问:“明白什么?”
她说:“看星星吧!”
他抬头看天:果然有很多星星;又低头看看英格博格,然后耸耸肩。
他说:“你知道我没那么聪明。”
他想在地面上寻一块硬实的东西,没有找到。于是,推开小木门,用胳膊肘猛击一扇窗玻璃;接着,用手小心翼翼地拿掉玻璃碎片,打开了窗户。
一股恶臭迎面扑来。他滑动着脚步前进。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壁炉里残存着一点点余火。壁炉旁边有把扶手椅,上面躺着一个边防警察,身穿纽扣敞开的夹克,眼睛紧闭,好像在睡觉,其实已经死了。一楼卧室的行军床上,还躺着另外一个警察,白头发,身穿白衬衫和长长的白裤子。
二楼
英格博格说:“星光都死啦。那都是几万亿年以前发射出来的光芒。是过去的事了,明白吗?星光发出来以后,咱们就都不存在了,没有生命,连地球也不存在。星光老早老早就发射出来了。还不明白吗?是往事啦。咱们周围都是往事啊。是不存在的东西,或者仅仅是记忆,或者是猜想,在咱们上方照耀着群山和雪原,咱们无能为力,是躲不开的。”
阿琴波尔迪说:“旧书也是往事啊。1789年出版的书也是往事。它的作者、印刷者、第一批读者、写书的时代统统是往事了。可是那第一版的书如今还在这里嘛,就像阿兹特克人建造的金字塔神庙。”
英格博格说:“我厌恶初版书籍和金字塔,也讨厌那些嗜血成性的阿兹特克人。但是,星光让我感到头晕目眩,让我想哭一场。”她疯狂的眼睛里有泪水。
后来,她摆摆手,让阿琴波尔迪松手,迈步向边防哨所走去。那是一座两层的木屋,烟囱里冒出细细的黑烟,随即消散在夜空。一根旗杆上挂着木牌,上面标明“国境线”。
木屋旁边有座四壁透风的大棚子,里面停放着一辆小货车。木屋里没有灯光,只是从二楼一扇窗户里泄露出来一缕微弱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