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说了,阿玛尔菲塔诺低声问道:在这种情况下,平静会不会是疯狂的反义词呢?那声音告诉他:不是,绝对不是!如果你现在的问题是害怕发疯,那就别怕!你现在并没有发疯。正在进行非正式谈话。阿玛尔菲塔诺说:这么说我没发疯啊。那声音说:没有,绝对没有。阿玛尔菲塔诺说:原来你是我的爷爷啊!那声音说:是老爹。这么说吧,一切都背叛咱们,包括好奇心和正直,以及种种咱们深爱的品格。那声音说:是的,你就聊以自慰吧,其实这是很开心的事。
那声音说:没有友谊,没有爱情,没有史诗,没有不带颤音或者自私者咕噜声或骗子鸣叫或者叛徒嘟囔或者野心家咕嘟或者二尾子低吟的抒情诗。阿玛尔菲塔诺低声问他:你有什么必要骂同性恋者?那声音回答:没有。那声音说:我指的是转义。那声音问:咱们是在圣特莱莎吗?这座城市有不少杰出的地方,是索诺拉州的一部分吗?阿玛尔菲塔诺说:是的。那声音说:那就对了。阿玛尔菲塔诺揪揪头发,像慢镜头一样,说道:当个野心家是一回事,我是打个比方,当个阴阳人是另外一回事。那声音说:我说的是转义。我这么说是让你理解我。我这么说好像我在这里,而你在我身后,咱们在一个同性恋画家的工作室里。我是从一个工作室说话,工作室里的混乱仅仅是个面具,或者是一股麻醉的臭味。我是从熄了灯的工作室说话,那里的意志神经是从身体其余部分分离出来的,如同蛇信子从蛇口出来,自残后在垃圾里爬行。我从生活中最简单的事情说起。那声音问:你教哲学吗?那声音又问:你讲授维特根斯坦[16]吗?那声音又问:你想过没有你的手是一只手?阿玛尔菲塔诺说:想过。那声音说:可现在你有些更加重要的事情要想啦。我说错了吗?阿玛尔菲塔诺说:没错。那声音说:比如,为什么你不去苗圃商店?去买些种子、植物,甚至可以买下一棵小树栽种到你的后花园里面去!阿玛尔菲塔诺说:好的。我考虑过我那切实可行的花园,想过需要购买的花卉以及栽种用的工具。那声音说:你还想过你女儿,想过城里每天发生的凶杀案,想过法国诗人波德莱尔那些二尾子乌云(对不起!);但是,你没认真想过你的手是否真的是一只手。阿玛尔菲塔诺说:不对。我的确想过,想过。那声音说:你要是真想过,那可就是另外一种鸟儿唱歌了。阿玛尔菲塔诺沉默不语,感觉沉默是人种改良的方法。他看看手表:凌晨四点钟。他听见有人开动马达的声音。不久,车子启动了。他起床,从窗户向外张望。停在他家对面的车辆都是空的。他望望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