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拉多不由得挺起胸膛,把头直对着太阳。他眼睑下突然迸发出绿色火苗,这火苗烧灼着他整个头脑。他扯起嘶哑喉咙用阿拉米语向人群高声宣布:
“在耶路撒冷逮捕归案四名罪犯,犯有杀人害命、煽动叛乱、拈污法律、亵渎宗教等罪,兹判决处以可耻极刑——绑在十字架上!立即在秃山执行!这四名罪犯是:狄司马斯、赫斯塔斯、巴拉巴和拿撒勒人耶
广场尽头有许多高大圆柱和骏马雕像,那里是耶路撒冷赛马场。
彼拉多行走出宫墙门,来到广场,登上威临于整个广场之上高大石坛台。这时彼拉多才微微眯起眼睛环视下,看清周围情景:他刚才通过空间,也就是从宫墙到石坛台这段路上,个人也没有,但是,他却没有看见前面广场——整个大广场完全被人群所吞没。假如不是塞瓦斯提人大队和伊图利亚人辅助大队士兵各自排成三行在彼拉多左右两边把人群严严堵住话,人群肯定早已把石坛本身和刚才那条戒备森严路也统统淹没。
彼拉多登上坛台,手里还无意识地紧握着那个无用纽扣,眼睛眯缝着。他眯缝着眼并不是因为阳光太强。不是!这是因为他很清楚,几个被判刑人马上就要被押上坛台,而他,不知为什,非常不愿意看见他们。
血红衬里白色披风刚出现在高耸于人海岸边石筑坛台上,阵声浪便冲到两目茫然彼拉多耳鼓:“啊——啊……”这声浪似乎是从远处赛马场那边掀起,起初并不高,但渐渐变得像闪雷样,持续好几秒钟,然后才慢慢沉寂下去。总督暗想:“百姓们看见。”第层声浪还没有沉到最低点,第二层声浪便又掀起。它翻滚着冲过来,比头个浪头还高,而在它浪尖上,就像海浪顶峰浪花样,发出些口哨声和在沉雷声中清晰可辨女人呻吟和叫苦声。彼拉多想:“这是把犯人押上台……呻吟声和叫苦声表明人群向前拥时踩死几个摔倒妇女。”
彼拉多站在台上等待着。他知道,在大众还没有把胸中郁积那口气完全叶出之前,在人群没有自动安静下来之前,任何力量都休想迫使这声音沉默。
这时刻终于到来。总督这才高高地举起右手。人群中最后阵喧嚣这才随即停止。
于是彼拉多深深地吸满口燥热空气,开始高声讲话,他声音在成千上万个人头上空回荡:
“以恺撒皇帝名义宣布!”
这时立即有片短促而铿锵有力喊声撞击着他耳鼓——各大队士兵猛地把长矛和旗帜高高举起,齐声高喊:
“恺—撒—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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