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放下马克杯,用温热的手掌拍了三下自己的脸颊,“干活干活。我搜世田谷的面包店,你搜目黑的面包店,搜完后汇总发我!”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一
“什么?你去印度了?又去拍摄了吗?”
“去采访一个在斋浦尔开乌冬面馆的日本人。你知道吗?印度的粮食自给率可是有百分之九十五哦!”
“话说回来,你的喜事呢?”
“办过了。”
“你老婆呢?”
“我决定从此时此刻起,挣脱一切虚伪,只为真实而活!”
“随你的便吧。”
“听我说呀!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写传记吗?因为这份工作,我无论如何都要见一个人,听听他的说辞。那个人的说辞至关重要,关系到我能否真实地完成工作,也关系到我和我雇主之间的信赖关系。”
“这和面包店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那个人可能就是面包店的员工呀。”
刚把他递过来的马克杯送到唇边,我就被烫得缩了缩。
我闭上双眼,用下唇内侧贴上杯沿。奶茶里添加了肉桂、小豆蔻之类的异国甜香料,香喷喷的。我深深地吸一口,用力到鼻子都快翻过去了,又吐出来。鼻息在奶茶表面吹出水鸟振翅般的声响。重复了二十次左右,突然有阵温柔的风从我的体内穿过,我终于明白我应该做什么了。
“必须去见见那个面包店的男人。”
面前的雪生左手握着马克杯,右手握着苹果手机,正在搜索美味又正宗的印度奶茶店。
“雪生,我绝对要去见见那个面包店的男人。”
“问我老婆干什么?”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只拥有一个人就满足呢?”
“啥玩意儿?”
“为什么我们会把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搞混呢?或者说,为什么一个人会认错另一个人呢?……”
“你胡言乱语什么呢?喝多了?”
然后,我将前几天突击采访公寓管理员的成果,还有今天下午与九鬼梗子之间的交锋,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刚刚的愤怒明明是源于感情上的失败,以及茧子甩给我的“休书”,可是说来也怪,在怒火被奶茶浇熄以后,残留在我心里的竟然不是对不如意的人生的怨恨、心酸、嫉恨、诅咒,而是想要与命运抗争的远大抱负与激情。
“雪生,你明天有空吗?”
“没空。”
“明明就有空吧?对了,你怎么在我家?”
“当然是想让你尝一尝直接从印度进口的超赞奶茶啊!”
“啥?”
“我绝对要去见见那个面包店的男人。”
“那个面包店是指哪个面包店啊?”
“从明天开始,我打算挨家挨户地走访世田谷区和目黑区的面包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