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才会与那个人的面貌重叠在一起。看见那个人身穿茶绿色和服的照片时,女人是那样震惊。在那无与伦比的气质面前,她应该是绝望地感觉到,自己在各方面都欠缺魅力吧。
我可爱的小沙罗并未对这个女人表现出强烈的兴趣。我了解的沙罗是个非常罕见的孩子。这孩子比任何人都善良聪慧,天生就躲过了所有堕落的圈套。她当然明白,这个女人是那个人的冒牌货。可是,就在我往杯子里倒红茶,眼睛稍微错开一小会儿的工夫,我的心间却突然生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直觉。此时此刻,她们之间或许正在进行某种可怕的交易。我抬起头,发现女人正若无其事地望着自己的手边,沙罗则朝我露出山间野花般动人的微笑,并针对下午茶发表了一句无意义的可爱抱怨。从那天真无邪的声音里,我却听出了一丝不容忽视,却又被巧妙地隐藏起来的嘲弄,不禁愕然失色。不过,后来见沙罗始终对那个女人不假辞色,女人告辞时,她也完全没有挽留的意思,我总算恢复了冷静,相信刚刚的嘲弄是自己太敏感产生的错觉。
可是,一个全新的不祥预感却再度袭上心头。当女人在庭院门口看到沙罗父亲的脸时,眼睛里突然迸射出前所未有的、生机勃勃的光芒。我之前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都已经看腻了。然而,这个女人眼里亮起的光,却是我见过最不知廉耻、最下流的。此时我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比我预想中更早、更深入地侵入了我的家。为了对抗这个厚颜无耻、心术不正的侵略者,我们必须同心协力。可我的盟友却动摇了,甚至还一脸善意地主动与她握手。我心灰意冷。
尽管事实令我慌乱失措,但是,把这个心术不正的侵略者请进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完全无法信任这个讨厌的女人,但为了这张脸,这张偶尔会用比那个人更像本人的眼神看着我的脸,我无法将这个女人赶出家门。我甚至险些把持不住,差点儿要紧紧抱住这个女人,央求她:“求求你,救救我们……”
昨天深夜,潦草地写在笔记本上的文字,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被那个家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牵引着,试图写出一篇跟《螺丝在拧紧》[16]一样的哥特小说,但是行文至此就进行不下去了。况且,这种拙劣的模仿之作压根就没有卖点。没空做这种事了,如今我已经是放弃创作自由的雇佣作家,必须把全部心思用在满足雇主的要求上。
上周,我给九鬼梗子发了一封邮件,表示愿意接受她的委托。她立刻回复了我,约我星期三下午上门详谈。
星期三,我忐忑地拜访了九鬼家。和上次一样,九鬼梗子先端出红茶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