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遗物。”
我向他们说明了一下信里的内容。我爸爸原本是地方报社的编辑记者,箱子里放的就是他常用的墨水瓶,里面还剩了不少墨水,所以妈妈把这当作爸爸的死亡纪念品送给了我。
“墨水瓶是你爸爸从一位他非常尊敬的女作家那里得来的,他一直非常爱惜地使用。我想今后还是放在你身边吧。”
我把窗户打开,将墨水瓶扔进了眼前的一片田地中。
“你讨厌爸爸吗?”桐畑小百合问。
各自的含义,更不可思议的是,它们连接起来就能代表我这个固体。
千辛万苦在快递单上写完了高桥守的名字,向对方证明过就是自己后,我终于拿到了那个贴着剩余单据的纸箱。寄件人是妈妈。大概是两手环抱的大小,相当重。
回到房间后重新打量四周,只看到一片狼藉。刚刚还置身其中听着音乐感悟神之哲学的房间,此时就变成了垃圾堆。食物残渣、CD盒与脱下的袜子散落在这个“棺椁”的各处。睡着的远藤刚和桐畑小百合相拥滚到了一边,万幸两人还是穿着衣服的。
箱子一打开,他们两人立刻跳起来凑到近前。里面放着的应该是老家自产的大米,另外还塞满了点心与杯面,仿佛在自我嘲讽“米这种东西便利店也有卖,根本不用特意寄啦”一般。我们三人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最下面有一样用报纸仔细包裹着的东西。
“什么啊?”
“他脑子有病。”
我关上窗户,假装看不见田里的墨水瓶。又过了两个小时,视觉上的变化才逐渐消失,然而肌肉里还残留着麻麻的感觉,以及些许头疼,不知道又死了多少脑细胞。我们三个人那天都没有去大学上课。他们两个是在第二天早上回去的。
房间里就剩我一人之后,首要的事情当然是打扫。没什么东西,打扫起来也非常轻松。打开窗户换空气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扔在田里的墨水瓶。如果被田地的主人知道是我顺窗户扔出去的,一定会大动肝火。这样一想,不由得害怕起来。我讨厌爸爸没错,但更讨厌惹怒别人。
我把墨水瓶捡了回来,
远藤刚拿过去剥开报纸,里面露出一个脏兮兮的墨水瓶。梯形的瓶身,上面有一个小盖子,不但瓶子本身脏兮兮的,连上面贴的商品标签都带着一些污迹,感觉已经用了很久的样子。
“自你爸爸离去已经七年了……”
桐畑小百合不知何时翻出妈妈附在箱中的信,并且读了起来。我连忙从她手中把信抢过来。
在我十一岁时突然失踪的爸爸,终于于前几日成为正式书面上的死人,所以妈妈写这封信来知会我一声。
“这墨水瓶是怎么回事?”远藤刚摇着瓶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