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封皮。包书皮的不是B(他从来不包书皮),而是一位特别讲究细节的朋友。这时,B转移了视线,偶尔翻翻诗集,他看到了居伊·罗塞的照片和诗作。等到他再抬头找父亲的时候,父亲不在那里了。
真热得喘不过气来。B很想回首都去,但是不走,至少现在不走,他心里明白。过了一会儿,父亲来到了他身边。二人吃起辣酱绿鬣蜥肉来,喝更多的啤酒。黑衬衫服务员为父子俩打开了半导体收音机。于是,朦胧的热带音乐与树林的沙沙声以及公路上过往的车辆声混合在一起了。绿鬣蜥肉有鸡肉的味道。B不大肯定地说:比鸡肉柴。父亲说:味道很好嘛。又要了一块。父子俩喝加了肉桂粉的咖啡。端来绿鬣蜥的是黑衣服务员。但是,送来咖啡的却是厨娘。她年轻,像B一样年轻,身穿白色短裙和带白花的黄色衬衫。B认不出那是什么花,也许根本不存在吧。喝咖啡的时候,B感觉不舒服,可是没说什么。他抽烟,看看微微摇动的遮棚,好像有一线水丝下雨后挂在遮棚上不动了。B想:这不可能啊。父亲问他:你瞅什么呢?B说:遮棚。像是静脉,B这么想,可没说出口来。
黄昏时分,父子俩到了阿卡普尔科。二人在临海的街道上闲逛了一会儿。车窗已经落下,海风吹乱了父子俩的头发。他俩把车子停在一家酒吧旁边,进去喝点什么。这一回,B父要了龙舌兰酒。B想了想,也要了龙舌兰酒。酒吧很现代,有空调。B父跟侍者聊天,问他海滩附近有什么旅馆可住。父子俩回到野马旁边的时候,天上已经有了星星,B父看上去一天以来第一次有了倦容。但还是跑了两家旅馆,由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父子俩都不满意。到了第三家方才看中。第三家名叫“清风”,不大,有游泳池,距离海滩只有三五步之遥。B父喜欢。B也喜欢。由于气温低,旅馆空空荡荡,价位可以接受。父子俩的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以及带淋浴的小卫生间;惟一的窗户面朝旅馆庭院,那里有游泳池。B父本希望窗户面对大海才好呢。二人很快发现空调没开。但是,房间里相当凉快,因此没投诉。于是,安顿下来,打开各自的行李箱,把衣服放进衣柜。B把书放在床头桌上。开始换衣服。B父去洗冷水澡。B只是洗洗脸。洗漱完毕后,父子俩出去吃晚饭。
在旅馆服务台,他俩看见一个矮个,长着兔牙。是个年轻人,看上去态度友好,建议父子俩去一家旅馆附近的餐馆吃饭。B父向他打听什么地方好玩。B明白父亲的话。那服务员不明白。B父说,就是有活动的地方。B说:就是能找到姑娘的地方。服务员说:啊,明白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