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污泥吗?”
“不,是煤灰。地板被踩脏了,真伤脑筋。”
“亚伯,你是在哪里踩到煤灰的?”
不清楚——亚伯寻思了一阵之后才回答。
“昨晚你跟爱德说话时,不是走后面的窄巷吗?”奈吉对亚伯低语说。“那里有煤炭储藏室的倾倒口。”
三个人的脚步声混在一起传来,“我把奈吉先生带回来了。”安报告说。“亚伯先生也一起来了。我说约翰阁下只请奈吉先生回来,但亚伯先生说如果法官叫他离开,他会立刻离开,坚持要跟来。请问要怎么办?请他回去吗?”
“安,你先详细描述希钦看到奈吉是什么反应。还有奈吉的反应。”
“希钦先生的眼珠子几乎蹦出来……抱歉,他瞪大了眼睛,直盯着奈吉先生看。他刚才别开视线了。然后奈吉先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认错人了。”
希钦用法官一清二楚听得出是谎言的声音说,然后问他是否可以回去了。
币、银币相互撞击的声响十分独特,即便不是守财奴,会觉得也十分悦耳动听。
“不巧的是,我的屋里没有篮子。你不晓得这事吗?”
收贿法官的绰号就叫“篮子法官”,因为他们会明目张胆地把打开盖子的篮子摆在前面,专门用来收贿。
“拿回去。”
趴在地上捡拾钱币的模样肯定十分屈辱。希钦应该感谢法官眼皮上的那条黑布带。
“噢,我以为是小石头,拿去扔窗户的东西,原来是煤炭吗?当时天很黑,我没看出来。难怪我的手都脏了。”
煤炭的储藏室大部分都设在地下。为了不让煤炭贩子进入家中弄脏房屋,伦敦很多人家都在路旁设置通往储藏室的倾倒口。只要打开金属掀盖,倒进煤炭,煤炭就会滚落斜坡进入储藏室。
“罗伯特家的煤炭口也在同一条小巷吗?”法官问。
“是的。啊,罗伯特就是从那里溜回自己家的吗?”
“奈吉,你认识这个人吗?”
法官问,奈吉否认。声音很平静。
希钦惊慌失措地离开后,法官问:
“安,外头没有下雨,亚伯的鞋底却是脏的吗?”
“是的。这次我请他在在进屋前先擦干净了。”
每当钱币被扔进皮袋里,就撞击出细微的声响。
“你有什么希望我为你扭曲法律的事情吗?”
“不,绝对没有。我只是那个、呃……”
是恼羞成怒吗?希钦的声音显得气愤。
“我只是不想被卷进麻烦事。我也公务繁忙,然而我只是碰巧路过『汤姆,奎恩亭』,即使像这样辩白,阁下也不肯接受我的说词,所以我才采取了最简便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