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子的回答让竹子哑口无言。淡然接受囚衣似的服装已经让她够吃惊了,但更让她吃惊的是,她发现华子竟还在思考如何妥善着装,以便给长寿郎留下好印象。
(果然,华子小姐不像是单纯的温顺。)
隔着拉门听到两人对话的斧高,心中一动。
“真是的,这种衣服,我究竟怎么穿才会好看嘛!”
“今天请忍耐一下。谁要是被长寿郎少爷看中,就能穿上华丽的新娘礼服……对吧。”
甲子婆劝解的措辞里似乎含着某种挑衅的意味,就像在说“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资格”。
“我说……颜色只有这些了吗?”
然而有人轻松躲过了甲子婆的讥讽。令人意外的是,问话的人好像是华子。
“啊……?噢,没错。灰色、藏青色、黑色、茶色、紫色……就是这些。”
面。动身去婚舍也得在三人出发之后。所以到姑娘们更衣完毕离开祭祀堂为止,他会一直如此藏身。
三人似乎在途中听甲子婆说过此事,在进入八帖大的里间时,尽可能不去看自己的左侧。
“你就在这里待命。”
甲子婆一边拉上里间的拉门,一边指着面前的榻榻米说道。大概是因为斧高不能在年轻姑娘更衣时和她们同处一室,也不能和长寿郎说话,所以甲子婆才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斧高面向纸门,端坐在榻榻米上。他朝屏风的方向瞅了一眼,勉强能辩认出同样端坐着的长寿郎的右手和右脚膝盖。看着那纹丝不动的手脚,斧高特别想知道现在他究竟在想什么。
没多久就传来了竹子发火的声音,但很快又听到甲子婆一边劝慰一边帮她穿上衣服的动静。必须要同时照看三个人,所以甲子婆似乎也很辛苦。
然而,就在八帖间也总算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只有衣物摩擦的响声微微透出时—
短暂的犹疑后甲子婆如实做了回答。紧接着,怒气依然冲天的竹子,拿华子开起刀来:
“我说,这不是颜色的问题吧。确实尽是些老土的颜色,但……”
“我觉得要看颜色怎么搭配了,搭配得好还是可以上身的。”
“什么叫可以上身?你——”
“因为我们终究要穿这身衣服和长寿郎少爷见面啊。”
就在这时,从里间传出了竹子怒喝似的声音:“竟然要我换上这样的衣服?”
“哎?简直像囚衣一样。真土!”然后是毬子,语声中透着乐。
“如果穿上漂亮和服去媛神堂参拜,淡首大人立刻就会降灾。”
“啊啊,原来如此。这是在说淡媛和阿淡的作祟故事吧。”又是毬子兴致勃勃地回应甲子婆的解说。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穿这种……”竹子似乎还是不能接受递到眼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