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的嘛。”
“可你看看她,”她还是不肯让步,“她看上去那么美……”但安琪已经消失,画面上现在是一名黑人网球运动员。
“你觉得那真是她?只是传声头像而已。”
“头像?”
“就像木偶。”一个声音在背后说,她扭头望去,看见垂到颈间的沙黄色头发和散漫笑容间的白牙。“木偶,”他举起一只手,摆动五指,“知道吗?”
杯中国茶里融了一颗火柴头大小的孟菲斯大烟,这会儿也嗑了半颗冰毒,然后两个人出去散步,一起在细雨蒙蒙的街头游荡,蒙娜体验到的是无与伦比的和谐,这时候根本不需要说话。那个声音说得对,恍惚中你不会大喊大叫,不会咬着牙战战兢兢,只会感觉到某些东西——也许就是蒙娜自己——从静止的中心向外扩张。她们找到一个公园,平坦的草坪上有一摊摊银色的积水,她们走遍所有小径,蒙娜给这段记忆起了名字:银色散步。
之后不久,拉奈特突然消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有人说她去了加州,有人说她去了日本,有人说她吸d过量跳窗z.sha——艾迪所谓的旱地跳水——但蒙娜不愿意多想那些事情,于是她坐起来,环顾四周:对,这是个好地方,很狭小,所以大家坐得有点拥挤,但有时间这样也不赖。这些人是艾迪所谓的艺术群体:有钱,但打扮得像是没钱,只是衣服都很合体,看得出都是新买的。
吧台里面有个视像屏吊在酒瓶上方,她看见安琪出现在画面里,安琪盯着镜头说话,但这儿的音量调得很低,她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之中。画面变成航拍镜头,坐落于海滩边缘的一排房屋,然后又是安琪,她笑着摇头,头发随之晃动,她对着镜头露出有点悲哀的笑容。
“嘿,”她对酒保说,“那是安琪。”
“谁?”
她感觉酒保已经中断交谈,顺着吧台走远。对方的笑容变得愈加灿烂:“这样她就不必非得自己做所有事情了,明白吗?”
她报以微笑。挺可爱的男人,眼神精明,向她亮出心藏秘密的笑容,正是她想去研究的那种气场。他不是穿西装的嫖客,人长得有点瘦巴巴的,今晚她很欢迎这么一个伴儿。他嘴角散漫的嬉笑和精明的闪亮双眼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迈克尔。”
“啊?”
“我的名字叫迈
“安琪。”蒙娜指着视像屏说。
“哦,对。”酒保说,“她嗑什么调制d品上瘾,终于决定戒掉,于是去了南非还是哪儿,花了几百万请人帮她清理身体。”
“她怎么可能嗑药?”
酒保看着她:“随你说。”
“但话说回来,她做什么事都挺难想象,对吧?我是说,她毕竟是安琪啊,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