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在盘算该怎么花钱。逃跑似乎不是个好主意,因为艾迪似乎在想办法把他俩弄出去。她一会儿告诉自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这次是走定了;一会儿又警告自己别抱太大希望。她知道艾迪所谓的“板上钉钉”:佛罗里达难道不是其中之一?佛罗里达气候温暖,海滩美丽,满街有钱的帅哥,就当一边打工一边度度假,结果这个假期变成了蒙娜记忆中最漫长的一个月。唉,佛罗里达热得他妈的像是蒸桑拿。不归私人所有的海滩全都污染严重,浅滩上遍地翻肚皮的死鱼。私人海滩搞不好也一样,只是你看不见而已,你能看见的只有铁丝网,还有穿短裤和警察衬衫的保安站岗。艾迪见到保安的武器兴奋不已,绘声绘色地一把一把向她描述,细致得让人头疼。然而据她所知,他并没有枪,蒙娜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你甚至闻不到死鱼,因为你会闻到另一种气味——氯化物的气味,来自北边海岸线上的工厂,吸气就会烧灼你的口腔。帅哥有是有,但依然是嫖客,而这儿的嫖客可不会给你双倍打赏。
佛罗里达唯一可爱的地方是d品,很容易搞到,不但便宜,而且大部分是工业级的强度。她有时候想象那股漂白水的气味是一百万个加工作坊在制作什么难以想象的鸡尾酒d品,无数小分子纷纷竖起可爱的小尾巴,热气腾腾地奔向命运和街头。
她拐下大街,走过一排无证食物摊。闻到香味,她的胃里开始咕咕叫,但她不信任街头食物,只要不是情非得已就不会碰,再说购物广场里有肯收现金的有证小店。有人在曾经是停车场的沥青地广场上吹小号,呜咽独奏的古巴音乐在混凝土墙壁之间反射失真,垂死的音符被市场晨间的叽叽喳喳淹没。站在箱子上的街头传教人高举双臂,苍白而模糊的耶稣在半空中模仿这个姿势。投影设备藏在他脚下的巷子里,他背着破烂的尼龙背包,两个扬声器立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一对空白的合金头颅。传教人皱起眉头端详耶稣,调了调腰带上的某个开关。耶稣闪烁片刻,变成绿色消失。蒙娜哈哈大笑。男人的眼睛射出上帝的怒火,满是皱纹的面颊上有块肌肉开始抽搐。蒙娜向左转,钻进两个水果摊之间的缝隙,橙子和葡萄柚在伤痕累累的金属推车上垒成金字塔。
她走进一幢低矮而宽敞的楼房,这里的走道旁是比较固定的商户:出售鱼、包装食品和廉价家具用品的贩子,还有好些柜台供应几十种热餐。暗处比较凉快,也稍微安静一点。她找了个有六张空凳的馄饨摊,挑了一张凳子坐下。中国厨子用西班牙语和她交谈;她指了几下点菜。厨子用塑料碗盛汤馄饨给她,她用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