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告诉他们。
第二天一早,就像他承诺过的那样,他比平时更早起床,但还是不够早。克莱曼服装店的门上还有露珠,汉斯擦干门,尽量把门刷成与原来一样的颜色,给门穿上了一层厚实的外衣。
不料,有个人从旁边经过。
“万岁,希特勒!”他说。
“万岁,希特勒。”汉斯回答。
他真的这样做了。
这是两个错误中的第二个。
第一个错误是在看到这件事以后犯下的。
他回到纳粹党总部,用拳头使劲砸着门,窗户玻璃被震得沙沙直响,可还是没人回答。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回家了,最后出门的一个人已经走在慕尼黑大街上了。他听到窗户玻璃的响动,回头看到了油漆匠。
他走回来问汉斯有什么事。
·林格不再畏缩了,他挺直身板,用一个反问来回答这个问题。“好吧,汉斯,你是党员吗?”
“什么党员?”
事实上,汉斯·休伯曼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
“得了,汉塞尔,”林格继续说,“别逼我把话说白了。”
这个高个子的粉刷匠朝他挥挥手,走开了。
三件小事
1.从他身边走过去的那人叫鲁尔夫·费舍尔,是莫尔钦镇最忠实的纳粹党徒之一。
2.十六小时之内,一句新的诅咒又被写到这扇门上。
3.汉斯·休伯曼没有被吸纳为纳粹党员,直到现在也没有。
第二年,汉
“我不想入党了。”汉斯说。
这个人被震惊了。“为什么?”
汉斯看了看他右手的指关节,咽了一口唾沫,他能够尝到这个错误的味道,就像嘴里含着块金属一样。“我忘了原因。”他转身朝家走去。
背后传来那人的几句话。
“你再考虑考虑,汉斯·休伯曼,然后再告诉我们你的决定。”
几年过去了,犹太人在全国境内被肆意虐待。1937年春,汉斯·休伯曼屈辱地顺从了。经过一番咨询,他递交了加入纳粹党的申请。
他到慕尼黑大街上的纳粹党总部递交了申请表,刚出来,就看到有四个人朝一家叫克莱曼的服装店扔砖头。这是莫尔钦镇上少数还在营业的犹太人商店之一。店里,一个小个子男人一边结结巴巴嘟囔着,一边清理着脚下的碎玻璃。他的门上涂着一颗深黄色的星星,旁边写着“犹太猪”几个大字。店里渐渐没有了动静。
汉斯走上前,探头朝里面看看。“你需要帮助吗?”
克莱曼先生抬起头,无力地拿着一把满是灰尘的扫帚。“不需要,汉斯,你走吧。”去年,汉斯替乔尔·克莱曼油漆过房子,记得他有三个孩子,虽然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可还记得他们的模样。
“我明天来,”他说,“把门再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