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当个犹太人得花钱吗?得办个执照吗?”
“不,鲁迪。”斯丹纳先生一手把着自行车,一手把着鲁迪,却把握不住这次谈话。他的手一直摸着儿子的耳垂,自己却并没有察觉这一点。“这就像你是个德国人,或是个天主教徒一样。”
“哦,那杰西·欧文斯是天主教徒吗?”
“我不知道!”自行车的一个脚踏板把他绊了一下,他松开了儿子的耳朵。
他们又沉默着走了一阵儿。鲁迪说:“爸爸,我就是希望我能像杰西·欧文斯一样。”
之产生的后果。
他们拐过了几条街,回到汉密尔街。亚力克斯警告鲁迪:“儿子,你再也别把浑身涂成黑色到街上乱跑了,听懂了吗?”
鲁迪觉得很有趣,却又迷惑不解。这时,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在夜空中自由穿行,柔和的月光洒在鲁迪脸上,使他的脸显得更朦胧更昏暗,就像他此刻的思维。“为什么不能呢,爸爸?”
“因为他们会把你带走的。”
“为什么?”
这回,斯丹纳先生把手放在儿子头上向他解释:“我知道,孩子——不过,你有一头金发,还有一双大大的安全的蓝眼睛。你应该为此高兴,清楚了吗?”
可鲁迪什么也没弄清楚。
鲁迪什么也不懂,那个晚上只不过是个前奏。两年半过后,考夫曼的鞋店变成了一堆碎玻璃。所有的鞋子都被装进鞋盒子里,然后被扔上了一辆卡车。
“因为你不应该变成黑人或犹太人或者别的……不属于我们的人。”
“谁是犹太人?”
“你还记得我们的老主顾,考夫曼先生吗?我们常在他那儿买鞋子。”
“记得。”
“对,他就是个犹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