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员继续审查案情。此时,克雷莫夫不再感觉自己是个思想坚定、意志坚强、头脑清醒、时刻准备为g,m上断头台的人。
他感觉自己很虚弱,优柔寡断,他在说一些废话,在重复那些荒唐的流言,他竟敢以嘲讽的态度看待苏联人民对斯大林同志怀有的那种感情。他不加选择地结交朋友,他的朋友中有许多人被镇压了。他的理论观点混乱不堪。他与一位朋友的妻子同居。他两面三刀,提供了有关哈根的卑鄙的证词。
难道是我坐在这里?难道这一切都发生在我身上?这是在做梦,在一个夏天的夜晚做的奇妙的梦。
“在战前,您曾经为国外的托派活动中心提供过情报,透露国际g,m运动领导人的意向。”
即便不是白痴,不是恶棍,他也会怀疑这个卑鄙下流的家伙变节。如果克雷莫夫处在侦査员的位置,他也不会信任这种人。他了解那些新型的党务工作者,他们接替了在19
克雷莫夫看了看纸上写的东西,耸了耸肩。
“可耻。”他离开那页纸,说道。
“为什么?”
“此人没有勇气公开声明哈根是个正直的**党员,也没有卑鄙无耻地指控他有罪,他这是为自己开脱。”
侦查员移开手掌,让克雷莫夫看了看下面的签字和日期:克雷莫夫,1938年2月。
这些供词,为什么还要相信我这个特务、间谍,为什么还让我当军队的政委,带领人们去打仗呢?当时您在什么地方,您为什么不管呢?”
“怎么,是叫您到这里来教训我们的?难道应该由您来领导安全机关的工作?”
“这和领导、教训有什么关系!关键是要符合逻辑。我了解哈根。他不可能说他吸收我当了间谍。不可能!”
“他为什么不可能做这种事呢?”
“他是**党员,是g,m斗士。”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侦查员厉声问道:
“大概他们打了您,所以您不得不提供这样的证词。”
“不,没有人打过我。”
侦查员的脸又分解成方块,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睛流露出厌恶的目光,嘴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被包围之后,您脱离队伍整整两天。一架军用飞机把您送到德军集团军群司令部,您向德国人提供了重要情报,领取了新的指示。”
“海外奇谈!”敞开着军便服领口的人说。
侦查员问道:
“您永远相信这一点?”
“是的,”克雷莫夫答道,“永远相信!”
侦查员连连点头,一页页地翻看着案卷,慌乱地重复着:“既然永远相信,那么情况在变化……情况在变化……”他把一页纸递给克雷莫夫。
“请看看这个。”他用手掌遮住这页纸的一部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