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洛夫摇摇头。
“不知道,马季亚罗夫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可是对您说过的,离开喀山前我们就不再见面。我一回忆起那时候我们的交谈,就不自在。由于意志消沉,我们企图用某些杜撰的苏联社会的阴暗面来解释军事上暂时的困难。所有把苏维埃共和国当做缺陷来看的东西,都是它的优越性。”
“比如,1937年呢?”斯特拉姆问。
索科洛夫说: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近来我们任何一次交谈您都想变成一场争论。”
的方式和想引起领导重视的手段,全在贬低人的灵魂。而那些不受领导支配、不为工作的成败得失所左右、不以获奖与否为转移的东西仍在内心继续存在着。
如今,喀山的夜间聚会重新变得美好而充满生气;如今由g,m前大学生聚会所产生的某种东西重新在心中燃起。但愿马季亚罗夫是个正直的人。要知道太奇怪了:卡里莫夫猜疑马季亚罗夫,而马季亚罗夫又猜疑卡里莫夫……两个人全正直不阿!他相信这一点。不过,也许正如海涅所说的“Diebeidenstincken(两人都散发出臭味)”。
他有时回忆起同切佩任有关小人的那次谈话。为什么现在,当他回到了莫斯科,心里却泛起那些毫无意义的庸俗的东西呢?为什么他不敬重的人都高升了呢?为什么他信任的那些有能力、有才华、诚实待人的人都变得无用了呢?要知道切佩任那阵谈论的是希特勒德国,但切佩任说得并不对。
“真奇怪,”斯特拉姆对索科洛夫说,“各个实验室的人都跑来看我们安装设备。惟独希沙科夫硬抽不出时间,一次也没来过,“他事情多。”索科洛夫说。
“当然,那当然。”斯特拉姆急忙同意道。
斯特拉姆想对他说,正相反,他是希望友好相处的,可索科洛夫一上火,这种内心的气愤就促使他在任何问题上都要争个明白。
但他却说:
“也许,彼得。拉夫连季耶维奇,问题在于我性情不好,一天比一天坏。这不仅您看出来了,而且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也有所察觉。”
说完这番话,他想:“我多么孤独,无论在家里,还是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
是啊,自打回到莫斯科以后,始终想同彼得。拉夫连季耶维奇坦率友好地谈谈,可你来试试。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奇怪的是,他已经不同索科洛夫就任何问题进行争论,产生了避免口角的愿望。
但是,避免争吵很不容易做到。有时争吵突然间就会发生,使斯特拉姆也感到出乎意外。
斯特拉姆曼声说:
“我记起我们喀山的交谈……顺便问问,马季亚罗夫怎么样,给您写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