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天哪,全过去。敌人给挡住。他们回到自己家。仿佛1941年6月21日,那个星期六就是昨天。仿佛切都没变,又好像切全变!犹如外人走进家里,他们已经是另种心情,另种命运,他们生活在另个时代。为何如此令人忐忑不安,如此枯燥无聊?为何失去战前生活显得那美好幸福?为何想起明天就那样令人苦恼——票证发放处,户口登记处,用电限额,电梯会儿开会儿停,订阅报纸……晚上躺在自己床上又得重新听到熟悉钟声。
他跟在妻子后面走着,突然记起夏天莫斯科之行,记起漂亮尼娜,记起她与他同饮葡萄酒,那空酒瓶现在还在厨房泄水盆边放着哪。
他记起诺维科夫上校捎来母亲来信,记起读信后那个夜晚,记起自己突然去车里雅宾斯克。记起他就是在这里吻尼娜,她发卡从头发上掉下来,他们没能找到它。他感到不安,发卡会不会在地板上被发现,也许尼娜还在这里忘画眉笔、口红和香粉盒。
但这时司机喘着粗气进来,他放下箱子,打量下房间,问道:“套单元都是您住吗?”
“是。”斯特拉姆脸带愧色回答道。
不,当然行。只是您得为此付给面包他们卸下卡车上货载,让娜佳留下看东西,而斯特拉姆同妻子起上楼。他们走得很慢,并且感到惊讶,切都没有什变化——二楼上漆布面磨损黑门、熟悉信报箱。多奇怪,街道、房子、东西那些已经被遗忘切都没有消失,它们依旧,它们中人依旧。
有次,没等上电梯托利亚口气跑上三楼,对下面斯特拉姆叫道:“啊哈,已经到家啰!”
“在过道上歇会儿,你已经气喘吁吁。”维克托。帕夫洛维奇说。
“天哪!”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说,“楼道都成什。明天得上房管所去趟,非得让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组织大扫除。”瞧,他们又站在自己家门口:丈夫和妻子。
“也许,你想亲自打开房门?”
“们六口人住八平米。”司机说,“大家都去上班时,老祖母睡觉,而晚上她就在凳子上坐着。”
斯特拉姆走到窗前,娜佳站在卡车边那堆东西旁,又蹦又跳,直往手指上哈
“不,不,干吗,你开吧,你是家之主。”
他们走进单元,把几个屋子都走遍。她没有摘下头巾,用手试试暖气片,摘下电话听筒,朝它吹吹,说:“电话看来是通!”
然后她来到厨房,说:
“瞧,有水,就是说厕所可以用。”
她走到煤气炉跟前,试试炉灶开关,煤气没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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