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政委贝尔曼开始讲话,大家因为他傲慢自负而不喜欢他
托罗夫给团政委写报告汇报这个女房东的情况,但维克托罗夫不想写。
“让虎列拉把她整死。”戈卢布同意道,又补充一句小时候从母亲那里听来的话:“这种人我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他们搬到另一家,这家给他们的印象恰似进了天堂。可他们在天堂里没呆上几天。
很快维克托罗夫就背着背囊,提着压皱的手提箱从那些两层楼房高的灰剥剥的农舍旁走过。跛腿小男孩在边上蹦跳着,用维克托罗夫给他的缴获的手枪皮套朝母鸡和在森林上空盘旋的飞机瞄准。他经过那幢叶夫多基娅。米赫耶夫娜用烟把他熏走的农舍旁,发现不很透明的玻璃后面她那张一动不动的脸庞。每当她从井台旁挑着两木桶水停下歇息时,谁也不同她说话。她既没有母牛和绵羊,屋顶下也没有雨燕。戈卢布曾打听过她的情况,试图搞清她的富农家谱,却原来她出身贫农家庭。妇女们说,自打丈夫死后,她好像精神失常。她在寒冷的秋季钻进湖里,在那里呆了一昼夜。男人们费好大劲才把她从那里拽出来。不过妇女们说,她就是在丈夫死前和出嫁前也是沉默寡言的。
维克托罗夫就这样在森林小村的街道上走着,再过几小时他就将永远飞离此地,所有这一切——嗡嗡作响的森林、麋鹿在菜园里走动的小村、蕨类、松香的黄色渗集、杜鹃,对他来说都将不复存在。老人、姑娘、关于如何进行集体化的谈话、关于熊抢去婆娘们盛马林果篮子的闲聊、关于顽童用光脚跟踩住蝰蛇脑袋的谈天……都将消失不见。将消失的还有这个对他来说古怪而不寻常的小村落,它所关注的一切便是这座森林,犹如他出生和成长的工人新村关注的是工厂一样。
然后,歼击机将着落,一瞬间将出现一个新机场,将出现新的村落或工人新村,那里有自己的老太太和姑娘,有自己的泪水和玩笑,有因为伤疤而鼻子上留有秃斑的公猫,有自己关于过去、关于全盘集体化的交谈,有自己的坏房东和好房东。
美男子索洛马金在新的环境中空闲时将戴上大檐帽,到街上遛达,伴着吉他歌唱,使姑娘们一个个神魂颠倒。
有着古铜色脸庞和剌得光光白脑袋的团长扎卡布卢卡少校,把胸前的五枚红旗勋章弄得丁当响,倒着两条罗圈腿,向飞行员们宣读有关退出预备队的命令,并且说,他命令全体飞行员在掩蔽部里过夜,飞行次序将于起飞前由他在机场宣布。
接着他说,指挥部禁止任何人离开机场掩蔽部,违者将严惩不贷。
“为了不在空中睡大觉,飞行前还是好好睡一觉。”他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