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受到的训练会让我在乎比这个数量更少的无意义损失。非常有钱的人往往知道该怎么照看好自己的财富,你日后会发现的。”
“随你怎么说。我反正自己去。不是单独去,但身边不需要有人,免得扰乱我的思路。”
“你的直觉。”
“对。”
就算他们在跟踪——她确定肯定有人跟踪——那他们也和平时一样无影无踪。说到这个,他们多半也在监控阿兰。那天上午阿兰告诉玛丽的地址,无论他在不在那儿,肯定已经成为他们注意力的焦点之一。
今天她感觉到了一股新的力量。她勇敢地顶住了帕科。事情和前一天晚上她陡然生起的疑心有关,考虑到帕科的幽默感、男子气和对艺术一无所知的可爱风度,她怀疑这家伙有一部分就是冲着她来的。她记得维瑞克说过,他们对她的生活的了解甚至超过她自己。那么,要填补玛丽・克鲁什霍娃这幅图画的最后几片空白,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帕科・埃斯泰贝斯。一个完美的陌生人。太完美了。地铁站下行的自动扶梯上,她对着一面墙的蓝色镜子微笑,看见自己的发型,看见上午买的黑色保时捷眼镜时髦而简洁的钛合金镜框,她感到很满意。漂亮的嘴唇,她心想,这双嘴唇真不赖。上行的自动扶梯上,一个穿白衬衫和黑色皮夹克的瘦削年轻男人对她微笑,他胳膊底下夹着个大号黑色公文包。
我在巴黎,她心想。很久以来第一次,单单这一点就值得微笑了。今天我要给我那个恶心的白痴前情人四百万新日元,买他给我的某些东西。一个名字、一个地址或一个电话号码。她买了一等票,车厢会不那么拥挤,她可以靠猜测哪个乘客是维瑞克的手下消磨时间。
阿兰给她的地址位于北部的阴森市郊,在二十幢水泥高楼中的一幢里,这些高楼从相同的材质中拔地而起,是上世纪中叶的地产投机产物。雨越来越大,但她感觉天气也成了她的同谋;雨点让这个日子有了阴谋的气氛,珠子般打在时髦的橡胶拎包上,包里塞满了阿兰的财富。夹着几百万现金走在这片丑陋的土地上,用成捆的新日元犒赏不忠于自己的前情人,生活是多么奇妙。
她揿下标有门牌号的对讲按钮,没人回答。肮脏的平板玻璃门里,暗沉沉的门厅空空荡荡。这种地方,你进去了要自己开灯;但每次不等电梯开门,灯就会自己熄灭,留下你闻着消毒水和疲惫的空气默默等待。她再次揿下按钮。“阿兰?”没人回答。
她试着开门。门没锁。门厅里没有人。废弃摄像头的死鱼眼隔了一层灰尘盯着她。下午稀薄的光线从背后的混凝土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