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朝小舞台上忙活的大块头点点头。大块头很胖,动作缓慢,正谢顶。
福特点点头,咧嘴一笑。
“好嘞,”他说,“啤酒和熏肉卷先端上来,不忙结账。”
亚瑟坐在吧台前休息。他早就习惯了对周围在发生什么懵然无知,不觉得这样有啥不好。啤酒很不错,让他昏昏欲睡,这个他就更是不在意了。熏肉卷不是猪肉,而是绝对正常兽的肉。亚瑟和酒保就熏肉卷制作交换了些专业意见,随便福特去干他想干的事情。
“很好,”福特坐回高脚凳上,“酷,粉色的东西归咱们了。”
这儿本来就不怎么吵,现在更是一阵沉默。就连小心翼翼避开国王领地的绝对正常兽也忽然放轻了脚步。
“刚骑进城,”福特说得漫不经心,像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他靠在吧台上,整个人放松到了极点。
店里另外还有三位客人,坐在餐桌前品着啤酒。差不多三个人。有人会说不多不少正是三个,但这儿可不是那种地方,不是你能斩钉截铁说话的那种地方。小舞台上有个大块头男人正在调试乐器。古旧的架子鼓。几把吉他。乡村音乐的那些玩意儿。
听完福特的点单,酒保的动作并不特别麻利——事实上,他根本连动也没动。
末了,他说,“粉色的那东西好像不卖。”他的拖腔长得没完没了。
“买?”亚瑟说,“这可不像你。你平时总是开了就走。”
“有时候你也要表达一点尊敬,”福特说。
“也许还得拍出不少现金,”福特说,“天晓得那东西值多少钱。”
福特手腕一动,从口袋里抽出“随便吃”信用卡。亚瑟注意到抓着信用卡的手在微微颤抖。
“居然让我做餐馆评论栏目,我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福特咬牙切齿道。
酒保大吃一惊,“他卖给你们了?”
“送给我们了,”福特咬了一口熏肉卷,“嘿,你别急着结账。我们还要继续点单呢。好吃。”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
“好喝,”他又说,“好飞船呐,”他说,隔着窗户望向状如昆虫、周身镀铬的粉色大家伙。“什么都好,非常好。说起来,”他瘫坐下去,陷入沉思,“每当这种时候
“当然卖,”福特说,“开个价吧。”
“呃……”
“随便说个数字,我加倍。”
“我说了不算,”酒保说。
“那谁说了算?”
“什么意思?”亚瑟问。
“你等着看好了,”福特的眼睛里凶光闪烁,“咱们去公款大吃大喝吧。”
“两杯啤酒,”福特说,“还有,呃,两份熏肉卷,有什么上什么——哦,还有外面那个粉色的东西。”
他把信用卡扔在桌上,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
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