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认识小伟已经很久,老
不能想。在面对某些事情时候,她学会让惯性操纵着自己,把感官暂时关闭。他听见,听见她站在他和前台服务员之间,用某种谁都不是肇事者,但谁都改变不事实再次割伤他。
他转过头,眼睛是灰色,和她眼睛差不多高,长时间地停顿着。
如果他再高些就好,这时候她竟然想。
然后,他摇摇头。她看见他头发上沾着些细小水珠。
去餐馆出租车上,她回想自己说过话。们,她用好几次们。也许是想显得专业,也有可能,是想在个假想集体后面,逃避什。她记起个做辈子国际交流前辈,到晚年,问他这切有没有意义,他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话那头说,可是。
可是什?
可是,不认识老古。
对。老古也不认识他。虽然他们听说对方名字已经快两年。他知道老古是她最重要朋友,老古也知道,他送她第件礼物是自己画张小画。住在起没几个星期,他们吵架,她赌气敲掉只盘子。他没反应,跨过碎屑去另个房间睡觉。老古说,也可以砸,但以后还是别砸盘子。你没看小品里演,那种小气夫妻吵架,砸都是塑料脸盆吗?她笑,捂住脸说,再也不砸,砸完还得自己扫。老古说,谁都有那个阶段,长大就好。
是啊,在老古这里,她还小。
他们坐在靠窗位置。她进门,就看见老古朝她招手。换张笑脸,跑过去。男朋友坐在对面,穿着那件上星期就丢在脸盆里没洗毛衣,背对着她,露只后脑勺。
不好意思,工作上突然出点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你们聊得怎样?
挺好,挺好。
两个男人点四五个菜,每盘都剩半,拢在边角,留给她吃。
她看着他们。两个对她最重要人,终于见面。说起来不像真。老古是南方人,他是北方人,加上她,孕育他们地方那不样。是因为什无法解释原因,他们在人群中走着走着,就被牵引到同个点。她觉得自己应该有点激动,想郑重其事地介绍遍,这是小伟,这是古老师。
最后,不知道他们是怎互相找到。
德国专家走进酒店时候,满脸疲惫。跟她想象很不样,不胖,矮矮,长张精瘦脸。下雪,他说,天空是黄色,还好找到这里。
对不起,她轻声说,是们工作疏忽,们刚刚帮您补订今天房间。
要怎继续下去呢,怎才能用自然语气告诉他,他房间是个洞穴,没有窗。
他掏出护照,递给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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