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谷。建筑师和古文物研究者都喜欢到这座来自遗忘岁月的古怪遗迹进行考察,但乡下的人们却憎恶它。他们打从几百年前我的祖先们还居住此地时,就已经憎恶这座建筑了。而且他们现在也仍然憎恶它,任由它被废弃在那里,长满了苔藓和霉菌。在我知道自己出身于一个被诅咒的家族之前,我从未踏足过安彻斯特。这个星期,工人们已经炸毁了艾格塞姆修道院,正忙于抹去其底部建筑遗留的痕迹。
一直以来,我只了解祖辈们的一些简单情况,也知道我的第一位美国祖先抵达殖民地时正身陷重重疑云之中这一事实。至于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由于德拉普尔家族对此一直闭口不谈,我也就无从知晓。与我们的种植园主邻居不同的是,我们很少向人夸耀参与过十字军东征的祖先,或是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家族里出过的那些英雄。我们家族也没有什么世代相传的传统,只除了一封密信里记载的内容,那是在南北战争之前,每一代的大家主都会把一个密封的信封交给自己的长子,并嘱咐在大家主死后才能打开。我们所珍视的只有家族移民美国后获得的荣誉,这是一个十分自豪且值得尊敬,但也有些保守、不善交际的弗吉尼亚家族的荣誉。
南北战争期间,我们家族运数殆尽。一场大火烧毁了我们位于詹姆斯河河畔的家园卡法克斯,这彻底改变了我们家族的生存境况。我的祖父当时年事已高,在那场肆虐的大火中亡故了,随他一同逝去的,还有将我们所有人与家族的过去束缚在一起的那个信封。直到今天,我还能记起自己七岁时亲眼目睹的那场大火,联邦士兵们的呼喊声,妇女们的尖叫声,还有黑人发出的哀嚎声和祈祷声也犹然在耳。我的父亲当时正在军中参与保卫里士满的战斗,母亲和我经过许多手续才得以穿过战线与他汇合。战争结束后,我们全家都搬去了北方,我的母亲就出身北方。在那里,我长大成人,又进入中年,最终变成了一个坐拥大量财产、冷漠固执的美国佬。父亲和我都不知道我们家祖传的那个信封里装了些什么,在我逐步融入马萨诸塞州沉闷的商业生活后,我就明显对潜藏在家族历史深处的秘密全然失去了兴趣。要是我对秘密的本质早有察觉,我定会高高兴兴地任由艾格塞姆修道院继续与苔藓、蝙蝠和蜘蛛网作伴去!
我的父亲死于1904年,他没有给我或我的独子阿尔弗雷德留下任何遗言。阿尔弗雷德那时已经失去了母亲,是个年仅十岁的小男孩,就是这个孩子逆转了我们家族信息的传递顺序。关于家族的过去,我能告诉他的只是一些玩笑话似的猜测之词,但在不久前爆发的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