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亲爱的。”里维拉还没坐下就说,“你得再发点药给我。我没了。”
“彼得,”她说,“如果我不给你呢?”她抿着嘴笑起来。
“你会给我的。”里维拉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阿米塔奇。
“给他。”阿米塔奇说。
“想得要死,对吗?”她从衣服内层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扁平的锡纸包,朝桌子那头扔过去。里维拉在空中接住。“他可以玩死他自己。”她对阿米塔奇说。
假古铜肤色正好合适。”
凯斯闷闷地看了看自己苍白的脚,照了照镜子。“老天。现在可以穿衣服了吗?”他走到床边,套上牛仔裤,“你睡得好吗?有没有感觉到亮光?”
“你做梦了。”她说。
他们吃早餐的地方是酒店的楼顶,这里修成草坪的模样,四处插着条纹阳伞,树木密得不正常。他告诉她,自己试图招惹那个在伯尔尼的人工智能。窃听似乎变得只是理论上可行,如果阿米塔奇真的对他们进行窃听,那一定是通过冬寂。
“感觉很真实吗?”她含着满嘴的奶酪面包问,“像虚拟体验机一样?”
“我下午有场试演。”里维拉说,“我得保持最佳状态。”他把锡纸包窝在掌心,微笑起来。
他说没错。“就像这里一样真实。”他环顾一下,又说,“可能更真实。”
那些矮小的树木盘根错节,老得让人难以置信,这是遗传工程和化学处理的结果。凯斯连松树和栎树都分不清,但常年混街头的常识告诉他,这些树太好看太像真的了,简直分毫不差。美丽的绿草地在树木之间延伸开去,刻意做出不平整的模样。明丽的阳伞为宾客遮挡了拉多-艾奇逊牌太阳的稳定辐射。旁边桌子上传来法语的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些金色肌肤的小孩就是昨天在河面上滑翔的人。他们的肤色细看之下并不均匀,那是选择性黑色素强化的标准效果,以多层颜色的直线重叠来凸显肌肉组织。他看到那女孩坚实的小小胸脯,看到那男孩的一只手腕放在白色的珐琅桌面上。在凯斯眼里,他们就是一群用来比赛的机器;他们的发型师、白色棉布服装的设计师和打造那些真皮凉鞋及简洁珠宝的艺术家都值得褒奖。他们后面的那桌是三个日本家庭妇女,穿着广岛式的麻布衣服,在那里等待大公司里工作的丈夫。她们的圆脸上布满人造的淤青,他知道这是一种极端保守的风格,在千叶城非常少见。
“什么味道?”他皱起鼻子问莫利。
“青草的味道。剪完草之后就这样。”
他们的咖啡快喝完了,阿米塔奇和里维拉也到了。阿米塔奇的定制版卡其布衣服像是没有徽章的军装,里维拉宽松的灰色泡泡纱衣服则神似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