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内心寻找巨大的哀伤和悔恨,认为它们肯定存在于内心的某处,很可能就藏在名叫震惊的这面高墙后面。
他回到能看见伊斯灵顿绿地的地方,几乎没注意到他走了多远。他突然看见家门口停着警车,这个景象像铁锤般击中他,他原地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家希腊餐厅橱窗里的菜单。
“葡萄叶包饭。”他疯狂地想道。
“烤羊肉串。”他心想。
“一小截希腊香肠”紧张地划过脑海。他背着身努力用心灵之眼重建场景。一位警察站在路边看着街道;而根据短暂掠过的那一眼,他似乎看到通往楼上他那套公寓的侧门好像敞开着。
。这时候别人替你收拢就显得至关重要了。假如你允许我催眠你,事情对你对我都会简单得多。我强烈怀疑有大量关键信息在你脑袋里混成了一团,不打散重组只怕就不会浮现出来——也许完全不会浮现,因为你没有意识到它们的重要性。在你的允许之下,我们可以抄捷径跳过这一切。”
“好的,我决定了,”理查德站起身,“我去找警察。”
“很好,”德克说,向后一靠,摊开手掌放在桌上,“祝你一万个好运。出去的时候帮个忙,请秘书给我拿盒火柴。”
“你没有秘书。”理查德说,离开了。
德克坐在那儿沉思了几秒钟,坚定但徒劳地企图把可悲的空比萨盒塞进废纸篓,然后去碗柜里找节拍器了。
警察在他的公寓里。在他的公寓里。烘烤大豆!满满一碗用番茄和蔬菜酱汁慢炖的菜豆!
他向侧面转动眼珠,从肩膀上朝后张望。警察正在看他。他把视线拉回菜单上,努力用土豆烩肉末、面包屑、洋葱和涂满香料的油炸小丸子充满脑海。警察肯定认出他了,此刻正在穿过马路,即将一把抓住他,把他扔进警车后座,就像多年前他
◇◇◇
理查德回到室外,阳光照得他直眨眼。他站在最底下一级台阶上,有点立足不稳,然后沿着马路,以一种恰好反映他跳跃意识的怪异步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一方面,他无法相信证据居然不肯确凿无疑地显示他不可能犯下凶案;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情况似乎相当诡异。
他发现自己不可能清晰地或者符合逻辑地思考这件事。戈登遇害的消息在他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爆炸,其他所有思绪都被掀得七零八落。
他忽然想到,无论凶手是谁,都肯定是个快枪手,没等自己被负罪感的波涛吞没就扣动扳机,但他立刻又因为这个念头而感到懊悔。事实上,陡然跳进脑海的纷乱念头的总体质量让他有点震惊。
这些念头似乎不合时宜而且不值一提,大多数念头关涉这件事将如何影响他在公司里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