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相对论?”维克托吃惊地说。他看到对他表示这种不友好嘲笑态度,不禁皱下眉头。
他看看希沙科夫,想寻求支持,但是看样子,这位金字塔形水牛那种不屑顾蔑视态度也推广到爱因斯坦身上。
维克托立刻觉得十分懊恼,又难受,又气愤。他有时候就会这样,生起气来,费很大力气才能忍住。回到家里以后,才会在大晚上慷慨激昂地反驳欺侮他人。有时他忘乎所以,又叫喊,又打手势,通过想象中发言维护自己所爱,嘲笑敌人。柳德米拉就对娜佳说:
“你爸爸又发表高论。”
这会儿他感到受侮辱,不仅是因为对待爱因斯坦轻蔑态度。他认为,每个熟人都应该和他谈谈他论文,他应该成为与会者注意中心。
走到年轻人跟前。苏斯拉科夫是在主席团里分管重要而不为人所知事情;大家只知道,借助他力量比借助主席团力量更容易把位科学博士从阿拉木图调到喀山,更容易分到住房。这是个面容疲惫、习惯于夜晚工作、脸颊像灰色面团样苍白人,是大家时时都用得着人。
大家都习惯,苏斯拉科夫在开会时抽“巴尔米拉”牌高级香烟,院士们抽黄烟和土烟,在走出科学院大门以后,不是科学界名人们对他说:“来,坐车吧。”而是他面朝自己小汽车走,面对科学家们说:“来,把您带着。”
现在维克托观察着苏斯拉科夫和那个黑头发年轻人说话,看出来,那个年轻人丝毫无求于苏斯拉科夫。不论请求方式多斯文典雅,总能看出,谁是求人,谁是被人求。相反,那个年轻人倒是希望快点儿结束同苏斯拉科夫谈话。年轻人特意带着恭敬神气向契贝任鞠个躬,但是在这种恭敬之中有种不易觉察、但不知为什还是可以觉察到漫不经心神气。
“请问,这位年轻大人物是谁?”维克托问。
波斯托耶夫低声说:
“他最近调到中央委员会科学处工作。”
“您要知道,”维克托说,“有种很奇怪感觉。觉得,们在斯大林格勒不屈不挠精神—这就是牛顿不屈不挠精神,爱因斯坦不屈不挠精神。在伏尔加河上胜利标志着爱因斯坦思想胜利,总而言之,就是有这样感觉。”
希沙科夫带着无法理解神气笑笑,轻轻摇摇头。
“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难道您不理解意思吗?”维克托说。
“是啊,是不能理解,”科学处年轻人来到旁边笑着说,“看样子,只有所谓相对论才能帮助找出俄罗斯伏尔加河与爱因斯坦之间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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