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佬似乎觉得,他们不久前占领的这座无主的
“为什么他要把你留在这儿?报话机已经打成碎片。早就该把你送回团里去,上左岸去。你在这儿无事可干,成了流浪女了。”
“不过咱们可以天天见面呀。”
他摆了摆手,就走开了。
卡佳向周围看了看。彭丘克在二楼望着,笑着。显然,谢廖沙也看到了彭丘克,所以突然走开了。
德军用大炮轰这座楼房,一直轰到黄昏时候。有三个人受轻伤,有一段内墙倒塌下来,把地下室的出口堵住了。大家把出口处打通,一颗炮弹又炸倒一段墙,地下室出口又被堵住,大家又开始挖。
“不怎么喜欢。”他想了想,回答说。又补充道:“今天我要跟步兵一起把旁边一座小屋的德国佬打出去。”他看到她的目光,又说:“当然,是格列科夫的命令。”
“别的迫击炮手呢,琴佐夫呢?”
“他们不去,就我一个去。”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他老是缠着你吗?”
国是空的……他把人生看作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到末了他玩弄起旧的铃铛,玩弄起老奶奶的善良,还打算用灌肠的喷嘴扑灭世界的大火。这一切多么无聊呀!
莫斯托夫斯科伊望着隔离室的灰墙,想起了天蓝色的安乐椅,想起他和利斯的谈话,感到十分沉重。头并不难受,是心里难过起来,呼吸也困难了。看样子,他怀疑伊康尼科夫,是错了。这个呆子写的东西,不仅引起他的鄙视,也引起夜里和他谈话的那个讨厌的家伙的鄙视。他又想了想自己对切尔涅佐夫的感觉,想了想利斯谈到这一类人时鄙夷和仇恨的口气。他的模模糊糊的苦恼似乎比肉体的痛苦更使他难受。
十七
谢廖沙·沙波什尼科夫指着背囊旁边砖堆上的一本书,说:
“你看过吗?”
安齐费罗夫朝灰尘飞扬的幽暗处瞅了瞅,问道:
“喂,报话员同志,您活着吗?”
“是的。”卡佳在幽暗处回答说。她打了一个喷嚏,啐o一口红色的痰。
“祝您健康。”一名工兵说。
等到天黑下来,德军打出照明弹,用机枪扫射起来,有几架轰炸机飞来,扔下爆破弹。谁也没有睡觉。格列科夫亲自打起机枪,步兵有两次大声骂着娘,用工兵的锹掩护着脸,冲上去把德国佬打退。
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样?”
“你知道嘛。”
“我觉得,我今天可能被打死。”
“为什么叫你跟步兵一起去?你是迫击炮手啊。”
“看了好几遍啦。”
“喜欢吗?”
“我更喜欢狄更斯。”
“嘿,狄更斯。”他用讥笑的、傲慢的口气说。
“你喜欢《巴马修道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