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胡扯,”古济哼哧着说,“当然是胡扯。有人告诉,在普通棚屋里昨天有十二个人报名参加那个什……俄罗斯解放军。可以算算看,其中有几个是富农?对您说不光是个人意见,还代表个很有政治经验人。”
“这个人也许是奥西波夫吧?”莫斯托夫斯科伊问。
“就算是他。您是搞理论人,您不解这里面所有卑鄙龌龊。”
“您这话可是真奇怪,”莫斯托夫斯科伊说,“您似乎是要告诉,在这儿只能对人保持警惕性,别什都不行。谁能有这样先见之明!”
古济静静听着他自己支气管呼哧声和胸中突突心跳声,非常痛心地说:
!他学识渊博,意志坚强。据说,在审讯中他始终刚强不屈。不过,说也奇怪,没有个人是叶尔绍夫挑不出毛病。前几天他就责备过莫斯托夫斯科伊:
“莫斯托夫斯科伊同志,您干吗要跟那些骗子磨嘴皮,比如,跟那个绿眼睛伊康尼科夫,跟那个逃亡独眼睛坏蛋,有什好说?”
莫斯托夫斯科伊笑笑,说:
“您以为立场动摇吗?以为会成为教徒或者‘孟什维克吗’?”
“谁知道呢,”叶尔绍夫说,“是臭东西,最好别去碰。这个伊康尼科夫直待在咱们集中营里。旦德国人把他传去审讯,他就会出卖自己,出卖您,出卖跟他接近人……”
“看不到自由,看不到。”
莫斯托夫斯科伊望着他背影,使劲用手掌拍下膝盖—他恍然大悟,他在搜查时为什出现担心和焦虑感觉:原来伊康尼科夫给他几
得出结论是这样:对于做地下工作,没有理想人。他需要衡量个人长处和弱点。这并不难。但只有根据个人本质,才能判断这个人是否合适。本质是无法衡量,只能推测和感触。于是他就从莫斯托夫斯科伊开始。
七十三
古济少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走到莫斯托夫斯科伊跟前。他磕碰着脚后跟,哼哧着,撅着下嘴唇,皮肤褐色皱褶在脸颊和脖子上哆嗦着—这些动作、姿势、声音都是他从往日肥胖时保留下来,在他今天这样瘦弱时候,这¸切显得十分奇怪。
“您是长辈,”他对莫斯托夫斯科伊说,“是乳臭未干孩子,给您提意见,就好比名少校教训位上将。不过要直说:您不该跟那个叶尔绍夫起搞什各民族联合,他是个底细不明人。缺乏军事知识。论水平是个尉官,可是心想当总指挥,想给上校们当当老师。应该离他远点儿。”
“阁下,您这是胡扯。”莫斯托夫斯科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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