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至少拿上我的帽子。”他把自己的红色滑雪帽扔给她。她接住了,又扔回去。他再扔过去,扔得更远了一点。她跑过沙洲,弯腰捡起,大笑着,跳进自己的船,启动引擎。船经过泰特时,她又把帽子扔回他的船上。他咧着嘴笑了,她也咯咯地笑。笑
“司机知道所有事。只要去主街上的车站,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我想老跳那儿有汽车时刻表。”他差点说出他坐过很多次那趟车,从教堂山回来,但又想到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想起那些日子,她在七月的沙滩上苦苦守候的日子。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啜饮着咖啡,听一对鹰沿着高高的云墙啸鸣。
他犹豫着要不要加点咖啡。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了,她就会走。所以,他问她蘑菇书的情况,介绍自己研究的原生动物,抛出任何能让她留下的诱饵。
下午的光线柔和下来,吹来一阵凉风。她再次放下杯子,说:“我得走了。”
“我正想着开一瓶红酒,你要不要来点?”
地扭着,棕绿色的眼睛看着别处。
泰特习惯了基娅保持警惕的状态,但她今天的行为比往常更冷淡、奇怪。头时刻保持偏转一定角度。
“来吧,基娅,只是一杯咖啡。”他已经进了厨房,在一个机器里倒上水,冲出带泡的咖啡。她站在通向甲板的梯子旁。他递过去一个马克杯,示意她往上走。他邀请她坐到带垫子的长凳上,但她站在了船尾。她机敏得像一只猫,知道所有出口。橡树荫下,美丽的白色沙洲向远处蜿蜒而去。
“基娅……”他开口了,但当她转过来,他看到了她脸上快消失的淤青。
“你的脸怎么了?”他走近她,伸手摸她的脸。她避开了。
“不了,谢谢。”
“你走之前再等一秒钟,”泰特说,从甲板下到小厨房里,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袋剩下的面包和饼干,“请替我转达对海鸥的问候。”
“谢谢。”她爬下梯子。
她走向自己的船,他在身后大声说:“基娅,天气变凉了,你需要一件外套之类的吗?”
“不。我很好。”
“没事。半夜撞上了门。”他知道这是假话,因为她用手护脸的方式不对。有人打她了。是蔡斯吗?即使他结婚了,她还在见他吗?泰特的下巴绷紧了。基娅放下自己的杯子,好像打算走了。
他逼自己冷静下来。“你开始写新书了吗?”
“有一本关于蘑菇的,已经快写完了。我的编辑十月末要来格林维尔,希望我去那里见他。但我还没决定。”
“你应该去。见见他有好处。镇上每天有两趟大巴,白天晚上各一趟。路程不远。大概一小时二十分钟,差不多这样。”
“我不知道上哪里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