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高邦晋像在自语，又像有意解释和吸引对方注意似
说：“审问时，特务说陈静被捕
……”“
要打水。晚上谈……”余新江走到牢门口，似乎又心神不宁地回头说
句：“快收风，马上回来。”
牢房里，只剩下高邦晋个人。他轻脚轻手溜到签子门边，朝外瞅眼，看见余新江愈走愈远。高邦晋敏捷地窜向屋角，提起余新江扔在屋角那件上
把自己想都讲出来，只简单地答道：
“不必替他担心，他会回来。”
在晚霞笼罩院坝里，两个特务架着高邦晋在高墙里面出现。他困难地向楼上牢房移动脚步。
这时，楼七室伙伴们正在地坝里放风。学生从厕所出来，见高邦晋，像久别重逢样激动，忘记脚上当当作响重镣，蹦跳着，叫着：“老高，老高……你回来！”
高邦晋见着年轻学生，眼里也闪着泪珠，把两只手臂从特务肩头上抽回，伸向景清、霍以常，他望着小宁倔强笑险，显得分外感动：“共同斗争，把们紧紧地团结在起。们永远不会分开……你们看，现在们不是又在起！”小宁吃力地拖着重镣，高兴地举起拳头：“什
力量也不能使们害怕。”
“还是先把老高同志扶回去休息下吧。”景清招呼着。丁长发走过来，向高邦晋笑笑：“几个学生娃儿拖着重镣，自己走路都不方便，让来搀扶你！”
旁边又来个热心人，“也来个！”
高邦晋感激地向他们点点头，又对学生叮咛着：“你们在地坝里多耍会儿，今天受刑很轻，很轻！”说罢就让丁长发他们扶走。
狗熊站在楼七室门口，正在和谁低声讲着什。听见后面有脚步声，狗熊回过身来，像往常那样，恶狠狠地对每个人扫视眼；扬扬手里提着皮鞭，离开楼七室牢门，快步走下楼去。但是，高邦晋还是听见狗熊临走时说最后句话：“不行，收风以后不能开牢门！”
走进牢房，丁长发他们把高邦晋扶回他原来铺位，对他笑笑，跨出牢门，又去享受收风前最后几分钟自由呼吸去。牢房里没有旁人，连重病老大哥也出去，只剩下正在擦洗楼板余新江。高邦晋看出，刚才正是余新江和狗熊在说话，他直蹲在牢房里没有出去放风。被高邦晋撞见以后，此刻余新江不自然地放下卷得高高袖口，又把披在肩头上衣取下来，但不是把它撂在自己铺位上，而是用力把它扔得远远，扔到牢房深处屋角。接着，拿起个木水盆，他看看高邦晋，点点头，勉强地招呼道：“老高，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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