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钟头,两个钟头过去。余新江站在楼七室房间正中,激动地朗读着刘思扬刚写好诗句:热铁烙在胸脯上,竹签子钉进每根指尖,凉水灌进鼻孔,
电流通过全身……
人底意志呀,
在地狱毒火中熬炼。
像金子般亮,
窜进来,他站在门边,瞪着眼睛,望着长排牢房,大声地吼叫:“不准看,不准看!”
谁也没有去理睬这只凶,bao野兽,大家踮着脚尖,朝签子门缝望出去。只见江姐被两个特务拖着,从铁门外进来。通宵受刑后江姐,昏迷地步步拖着软弱无力脚步,向前移动;鲜血从她血淋淋两只手指尖上,滴滴地往下滴落。
人们屏住呼吸,仇恨烈火在心中燃烧,眼里噙着泪水和江姐鲜血起往下滴……阵高昂雄壮歌声,从楼八室铁门边最先响起。江姐在歌声中渐渐苏醒。她宁静地聆听下,缓缓地抬起她明亮双眼,像要找寻这歌声发出地方。目光闪,江姐仿佛发现从楼八室传来,许云峰信任与鼓舞眼波。战友瞥,胜过最热切安慰,胜过任何特效药物,阵激烈振奋,使她周身动,立刻用最大努力和坚强意志,积聚起最后力量,想站定脚步。她摇晃下,终于站稳。头朝后扬,浸满血水头发,披到肩后。人们看得见她脸。她脸,毫无血色,白得像张纸。她微微侧过头,用黯淡、但是不可逼视眼光,望下搀扶着她特务。象被火烧下似,她猛然用两臂摔开特务,傲然地抬起头,迈动倔强双腿,歪歪倒倒向女牢走去。“呵——江姐!”大家禁不住喊出声来。
可是,江姐只跨几步,便扑倒。蓬乱头发,遮盖着她脸,天蓝色旗袍和那件红色绒线衣,混合着斑斑血迹……
女牢里奔出来几个同志,把江姐轻轻地扶起来,抬进女牢……“卡嚓”声,女牢门,被紧紧锁上。“怎啦?怎啦?”楼上楼下风门口,探出战友头,彼此焦急地询问着。阳光透进女牢签子门,只见忙乱身影,在室内不停地来回走动。
像金子般坚。
“这些禽兽!把江姐折磨成什样子!”人们愤愤地抓紧牢门。
不知何时,风门边放下小桶霉米饭。是吃早饭时刻,可是谁有心思吃饭?刘思扬匍伏在楼板上,泪珠不断滴落在纸上,他第次这样感情激动,用血和泪起来写作诗篇。
“怎样?有消息吗?”
“听说昏过去,女室同志正在急救……”
楼上楼下牢房,在签子门边望人们,彼此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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