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很想赶快进去喝一杯,然后享受一下冷气,但我们并没有离开他,而是在38度的烈日底下和他说着话。他经营过一家牧场,已经退休了。他告诉我们许多年以前他有一辆汉德森的摩托车。在这种大太阳底下他竟然想谈他的车子,这让我很高兴,我们谈了一会儿,约翰、思薇雅和克里斯都愈来愈不耐烦。最后我们互道再见的时候,他说他很高兴认识我们,虽然仍然面无表情,但是我们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在大太阳底下,他踏着凝重的步伐走开了。
在餐厅里我试图提起这件事,但是没有人感兴趣,约翰和思薇雅呆呆地坐在那儿吹冷气,一动也不动,女侍过来问我们要点什么,这才使他们恢复了一点生气。但是他们还没想好,她又走开了。
思薇雅说:“我不想离开这儿。”
我又想起外面那位戴宽边帽子的老人,我说:“想想这里还没有冷气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她说:“我会的。”
现在到处都非常炎热,我已经没有办法忽视它的存在。迎面而来的风就像由火炉里吹来的一样。由于戴了护目镜,所以眼睛才比脸上其他部位觉得清凉一点儿。我的手倒没觉得很热,但手套的表面已经被汗水洇——湿——了好几块,而且上面还有许多条汗水干掉后留下的白色痕迹。
前面的路上有一只乌鸦,正拖着一块腐烂的肉,就在我们逐渐接近的时候,它才慢慢地飞了起来。那肉看起来好像是一条蜥蜴,已经干掉了,粘在沥青上面。
地平线上出现了建筑物的影子,远远看过去有些闪动,我看着地图,心想那一定是鲍曼,这让我想起了冰水和冷气。
在鲍曼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虽然路上停了许多车子,告诉我们的确有人在这儿,但是大家都躲在屋子里。我们把车子停好,车头向外,以便离去的时候只要骑上去就可以走了。有一位孤单的老人戴着一顶宽边的草帽,看着我们把车子停好,然后摘掉头盔和护目镜。
他说:“很热是不是?”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路上这么热,而且我的后轮胎又不行了,我们不能够超过六十英里。”
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和他们比起来,克里斯似乎恢复了正常,机警而且四处观望。吃的东西刚一端上来,他就狼吞虎咽了一番,我
约翰摇摇头说:“天啊!热死了。”
在帽子的阴影里,老人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变成一丝笑容。
“现在是几度?”约翰问。
“38.8度,这是我刚才看到的,可能会再升到40度。”他说。
他问我们打多远的地方来,我们告诉他,他赞赏地点点头。他说这一趟不算短,然后他又问了点车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