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而没施用,落得这下场。
力克被救活,高明雷却被判绞刑,意图谋杀洋警官,死罪难逃。在从牢房被押往绞刑台短短路上,高明雷不断冷笑。以前有相士说他耳朵后面有块“反骨”,辈子跟兄弟师友相处不好,结果两个舵把子死在他手里,拜把兄弟也几乎死在他手里,反来反去反到最后,有此结局,无法不认命。唯不服气是江湖行走这许多年,竟然被个女人出卖,丢尽袍哥脸。回想起来,如果早些对她下手,说不定能够逃过此劫。自己做失误选择,活该。然而转念想,即使逃过,又如何?若真是命,劫过又劫,总有个劫是逃不过,不如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回来再做龙头,但到时候最好别在四川投胎,要生在香港,再混回江湖,圆杀出九龙寨城梦才甘心。
这想,高明雷坦然。警察替他套上黑布头罩,眼前只见片黑暗,而黑暗里,隐隐看到张熟悉脸。是骆仲衡。笑着,对他招手,他恨不得往前奔去,可惜手脚都绑着铁链,幸好这已经是最后不自由,再忍耐阵,便好。
宝安帮刘方正和东北帮郑昊被释放回到寨城,不免跟蜀联社有番腥风血雨,四川帮拆伴败走,阎罗王领着部分兄弟返回四川,重新做他们袍哥。南京和伦敦继续外交斡旋,寨城和沙面事情不之,过不多久,新中国登场,袍哥们关关,杀杀,在新世界里都变成龟孙子。
潮州菜馆照旧营业,阿冰每天挺着肚子坐镇店内,照旧里里外外忙着。但菜馆改店名,因为她记得“汕头九妹”最早由高明雷提议,她不希望牵着这条尾巴惹金牙炳胡思乱想。改什好呢?忖度番,就叫作“鸳鸯楼”吧,鸳鸯同命,有楼为证。墙上“每恨江湖成契阔,长留篇什继风诗”也取下,但金牙炳嫌墙壁空荡荡,到湾仔道街市书画店找陈老板商量,选幅喜气洋洋牡丹图,装裱挂起。
老陈道:“咦,附近不是有间翡翠歌厅吗?有两个句子好鬼合用,不如替你多写幅书法?街坊邻里,买送!”那是唐朝陈去疾《踏歌行》,老陈约略解说后,提笔挥洒在宣纸上写出十四个字:鸳鸯楼下万花新,翡翠宫前百戏陈。他笑道:“呵,简直是古人为你们店度身订造!”
金牙炳费番力气把画和书法挂到墙上,他想亲自动手,谢绝兄弟帮忙。完事后,累得虚脱似瘫在地上。店是旧,贵宾房是旧,他坐着地面亦是力克曾经中枪躺下地面。但他心情是新。老习惯,拿手烂牌,唯能够做是把牌打到最好,虽然好烂牌仍然是烂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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