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岛屿,特别是在阿巴康斯克市附近和上游一带,那里盛产野啤酒花,一到秋天很多人就专程来这些地方装啤酒花,用木筏子运到城里,每俄斗可卖五十戈比到一个卢布不等,那时节一普特黑燕麦面才值两个戈比,小麦面才两个半戈比。啤酒花大都运往价格行俏的叶尼塞伊斯克城、伊尔库茨克城和其他沿通古斯卡河一带不出产啤酒花的地方。大量出产啤酒花和粮食价格低廉使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居民家家户户都自酿啤酒而且过得快快活活。”
“过得快快活活!”——这个愿望穿透时间的深层,牢牢地保持到而今。喧闹的集市,欢乐的集市,设置的摊面根本不够用。买卖就在大车上做,在岸边做——从驳船上、从划子上,鱼是论桶、论普特卖,鲜的和咸的、腌腊的和熏制的、冰冻的和晒干的、名贵的和一般的、下游的和上游的、大的和小的——真是应有尽有。
但是使我惊讶的却不是集市,不是这琳琅满目的货物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是竖在鱼铺子里的一块褐色岩石,活的鲟鱼就在岩石脚下游动,从底下照来微弱的光线。屋子里的游鱼——这实在不是一个乡间蒙童所能设想的!这家铺子现在还在那儿,在和平大街上。过去它拥挤、昏暗,现在砌起了瓷砖,有现代化的冷冻设备、漂亮的橱窗,而且屋子里没有那种经久不散的鱼腥味。
甚至很难令人相信,这就是那家威严十足地游动着活鱼的铺子,那里挤得气喘吁吁的本地俄罗斯人,一旦看准了哪条鲟鱼就唯恐错过地用手指指定说道:“就这条!”一个束着皮围裙,嘴里叼着长长的香烟的男人就应声道:“这条就这条。”用捞渔网兜住鲟鱼就把它倒到秤上。这条大鱼在秤盘里挣扎腾跃,束围裙的男人想把它按住。买主不答应了:“嗳……嗳……手指头加的分量我不付钱!”“那你自己过磅去!”售货员一松手。鲟鱼翻到包着铁皮的柜台上,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折腾着,翻滚着。售货员为了表示抗议,身子往木箱上一坐,一条腿往另一条腿上一搁。人群里响起了抱怨声,买主让步了:“一句话也说不得了!我又不是存心的……”“那你干吗这么说?我呀,不瞒你说,什么鱼没见过?哈坦加河,贺塔河[3],哪儿没去过,还有喀拉海……”“这当然,不好的人也不会来做掌柜。”“那可不一定,掌柜的人中间骗子也不少!”“骗子嘛哪儿没有?”
祖母总要费好大劲儿才能把我从这个童话般的卖鱼的铺子里哄出来,而且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许上一客冰淇淋,双色的圆球,底下是草莓的,上面一圈白色,那个甜,那个香,那个凉劲儿简直穿透你全身,从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