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芬仍恐惧地问:“我们大喊,熊不就知道我们来了?它会跑来攻击我们。”
素芳姨想了想说:“你最好喊,我有带枪,快滚。”
“枪被没收了,喊‘番仔’来了,熊就懂了。”布鲁瓦说。
然后,所有人都笑了。
早上十点,他们坐上两台30吨的大型福特运材车下山,从后照镜看着3公里外的咒谶森林消失在第一道路弯,还有目送的学生们。坐上车的是古阿霞、布鲁瓦
拨开两人,从中间走过去,害帕吉鲁与古阿霞得了踉跄。古阿霞看着去上厕所的王佩芬渐渐消失在树林后头,心里不是滋味,又不能说些什么,杂怨只能往肚里吞,也许往好处想,王佩芬没有半点毒性发作,只是脾气发作。
过了不久,王佩芬几乎用冲的回来,精神好得没半点毛病,她慌张大喊看见鬼了,有个黑得像从锅灰爬出来的家伙偷看她尿尿,她拿石头砸,那个家伙就冲她来。
王佩芬还没讲完,几个学生拿了石头朝树林砸,因为那里传来声响。帕吉鲁觉得不对劲,连忙把系在灌木丛的黄狗放开,迎接一步步从黑夜走了出来的大身影。
它是熊,从夜里走出来还是很黑。大家尖叫逃跑,往后退到不能再退。它在营火光圈的最边缘,对峙的是拖着狗链、嘴套来不及被摘掉的黄狗。黑熊是森林里最凶狠的野兽,体形是黄狗的十倍大,显然占上风了。黄狗却没有怯志,嘴巴无法张开,仍能够狺狺发出低沉的愤怒声。
秋天是森林壳斗科的橡果子成熟时,熊靠近咒谶森林觅食,将橡果子的热量转化成脂肪御冬。这只熊吃饱了,没有想攻击,前肢始终贴在地面没有举起来作势攻击,它被王佩芬打扰了,却误进入学生们的营地。它得离开,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动静。
黄狗紧逼不放,低伏的前肢随时要跳击,但是它更聪明地知道自己嘴套未除,失败的话会被熊掌撕成肉条。黑熊往赵旻走去。赵旻吓得往树上爬,素芳姨从10公尺外喊他别这样,因为熊也有这样的想法。它往树上爬去了。
黑熊爬树时,锐利的前肢抓树,失去攻击性。黄狗抓到时机,所有的力量聚在后腿蹬出,撞上黑熊柔软的腹侧。黑熊当下掉下来,狼狈逃跑,往黑夜的灌木丛窜,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远,最后取而代之的是大家的欢呼,把黄狗当作英雄,把它又亲又抱的。布鲁瓦根本挤不到前头给黄狗鼓励,只好给自己打根烟,抽烟庆祝。
素芳姨告诉大家,如果下次遇到黑熊,最好安静地离开,不要激怒它。要是怕真的遇到黑熊,最好边走边喊,让黑熊知道有人来了。
“所以,我们大喊,黑熊就会走开?”赵旻问。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