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会死掉,不过,这世界上会让有意义东西早点死掉,通常来自人类之手。”
“她要是死会复活吗?像耶稣。”
“你们觉得呢?”
小学生觉得有趣,说着说着就七嘴八舌地吵起来,有人高喊太吵,他迟早会被人类害死,然后大树也会被吵死。学生们转而问古阿霞,耶稣真复活?因为她最相信耶稣。
古阿霞心想,《圣经》上提到耶稣受难后三天,尸体不见,复活神迹才传开来,从来没有提到受难耶稣好端端地站在大家面前。但是跟小学生谈,或外人说,恐怕又是番讨论。对古阿霞而言,耶稣自然是复活,复活意义是能够从人世苦难中站起来,重新出发。哀莫大于心死,心死就永远沉沦,只能好死赖活地撑到死亡解脱。
素芳姨是人工造林班,趁秋季采集种子。每年十月是采收扁柏种子季节,红桧则可以延到来年初采收。咒谶森林桧木、台湾杉都是良好母树,等到球果成熟且未裂开之际,爬上树,用长钩采集树冠各方向球果,求得均质种子育苗,种回砍光后林场,摩里沙卡许多树种来自咒谶森林,这是母树森林。
爬高树是危险。素芳姨向学生示范如何爬上40公尺高扁柏,不过,这次她不是要去摘种子,是去找“朋友”。小学生要在森林待上晚,内心恐惧与黑夜样浓,有个“朋友”能安慰他们。
“那个‘朋友’是谁?”小学生大喊。
“这是秘密。”素芳姨给帕吉鲁个神秘微笑,带领学生沿石阶来到旧神社旁,说,“有些事情先讲破就不好玩。”
“他在树上干吗?”
“这个问题,们可以问问看树,她是耶稣好朋友。”古阿霞说。
“又是问树,树不会回答。”有小学生抱怨。
“那就问树上‘朋友’吧!”连古阿霞都很好奇,树上朋友到底长什样子。
大家讨论到此,素芳姨已经爬上楼高。她用木槌
“每棵树都有灵魂,靠近灵魂方式是站在她们肩上,所以‘朋友’喜欢在树上。”
她头戴安全帽,戴手套,选定靠近旧神社旁大扁柏,近两千年。扁柏长到这大岁数不容易,王者之姿矗立在拥挤森林,绿袍苔藓爬满5公尺下树干,令周围扁柏要卑微地矮下身讨取微薄阳光。所以要爬上王者之树更危险。素芳姨说:“这棵树出生年代,跟耶稣差不多,对抗很多疾病、地震与台风,而且活得好好,大树不说话,们都能感受到她伟大之处。”
“她会死吗?”有个学生问。
“耶稣死吗?”
“死,听说又复活,后来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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