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不会是你吧!”古阿霞说。
“有可能,最近老是觉得耳朵痒,有人肖想着恁祖嬷似。”
“不是讲风凉话时候。”古阿霞正经地说,“们抬到后院去,找个地方把猪头埋起来。”
路沉默素芳姨忽然大喊:“埋,太浪费,煮汤好。”
“煮汤?”
赶来三姑六婆在那叫不停,最后来围观人群则叽里咕噜说个没辙。古阿霞凭着上帝圣灵钻过去看,还好是猪头。猪头给刀子割得乱七八糟,豁开深红伤口,有些还撕掉皮。最恐怖是,眼珠插上筷子,把生锈刀子从嘴巴戳进,古阿霞看得自己眼珠与嘴巴给人又戳又插似疼凉。人们谈论说,猪头不可怕,猪肉摊铁钩子都挂着,有时七八颗悬着,还吊舌头;但是,把猪头弄成鬼画符德性,挂在你家门,那就有点警告意味,分明是对山庄挑衅。
马海走出人群,拔掉筷子与刀子,拎起猪头,说:“没事,没事,这颗头买来熬汤。”
“这猪头壳是警告,吃会衰小。”
“叫人下山买来,你讲吃会衰小,最好是这样,不然煮猪头给大家吃。”马海说完,要王佩芬把猪头拎进厨房,可是她怕死。
古阿霞走过去,提猪头往山庄里走,她得装作这真是买来。可是猪头不配合演戏,好重,她手捉来,霎时心中喊苦,腰都弯。她用双手抱起,被村人笑是古礼迎亲新郎在胸前挂个血淋淋红绣球,内心与体力都挣扎地走进厨房。
“煮就给他们喝,猪头汤,定很好喝。”
“他们?”
“阿兵哥呀!他们今天要来盖学校。”
“国军”说来就来,穿山过河,坐着流笼上山,唱着军歌:“有支枪,扛在肩膀上,子弹上膛,刺刀闪寒光……”他们穿军绿服,戴军便帽,S腰带上挂个铝壶,裤子绷得紧,眼神很亮,十二人走下来横成两排报数,生怕流笼不知不觉吃谁。发号施令是个五十几岁士官长,军便帽露出几缕白发,他叫詹旦荣。士兵明着叫他詹排副,私下叫卵葩。
他们是每年夏天稻子助割部队,白天分配到各据点,晚
“这颗猪头好大呀!”素芳姨走过来帮忙。
“点都不好,把猪头当砧板滥砍,这是冲着们来。”凑足手脚帮忙,古阿霞喘口气。
王佩芬追上来,没动手抬,却动嘴说:“太可恶,这次分明是盖布袋砍人头意思,下次就丢个砍断脚筋猪脚,下下次可能就剖猪肚。”
“好可怕。”
“看是情杀。”王佩芬又跑起马,说,“看宿舍那群男人是为某个女人闹翻,把账记在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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