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娜不走,站在窗前,荷西又看了她一眼。
"不要再看了,当她是海市蜃楼。"我厉声说。
这个美丽的"海市蜃楼"有一天终于结婚了,我很高兴,送了她一大块衣料。
我们平日洗刷用的水,是市z.府管的,每天送水一大桶就不再给了。所以我们如果洗澡,就不能同时洗衣服,洗了衣服,就不能洗碗洗地,这些事都要小心计算好天台上水桶里的存量才能做。天台水桶的水是很咸的,不能喝,平日喝的水要去商店买淡水。水,在这里是很珍贵的。
上星期日我们为了参加镇上举行的"骆驼赛跑大会",从几百里路外扎营旅行的大漠里赶回家来。
"你伤害了我的骄傲。"我也学她们的口气对哈蒂耶陀说。
拿着三根火柴回来,一路上在想,要做史怀哲还可真不容易。
我们住在这儿一年半了,荷西成了邻居的电器修理匠、木匠、泥水工——我呢,成了代书、护士、老师、裁缝——反正都是邻居们训练出来的。
撒哈拉威的青年女-子皮肤往往都是淡色的,脸孔都长得很好看,她们平日在族人面前一定蒙上脸,但是到我们家里来就将面纱拿掉。
其中有一个蜜娜,长得非常的甜美,她不但喜欢我,更喜欢荷西,只要荷西在家,她就会打扮得很清洁地来我们家坐着。后来她发觉坐在我们家没有什么意思,就找理由叫荷西去她家。
尽全身的气力,重重地打了山羊一个大耳光,对荷西尖叫着:"你看,你看!"——然后冲进浴室抱-住一条大毛巾大滴大滴地流下泪来。
这是我第一次为沙漠里的生活泄气以致流泪。
羊,当然没有杀掉。
跟邻居的关系,仍然在借东西的开门关门里和睦地过下去。
有一次,我的火柴用完了,跑到隔壁房东家去要。
那天刮着大风沙,我回家来时全身都是灰沙,难看极了。进了家门,我冲到浴室去冲
有一天她又来了,站在窗外叫:"荷西!荷西!"
我们正在吃饭,我问她:"你找荷西什么事?"
她说:"我们家的门坏了,要荷西去修。"
荷西一听,放下叉子就想站起来。
"不许去,继续吃饭。"我将我盘子里的菜一倒倒在荷西面前,又是一大盘。这儿的人可以娶四个太太,我可不喜欢四个女-人一起来分荷西的薪水袋。
"没有,没有。"房东的太太笑嘻嘻地说。
我又去另外一家的厨房。
"给你三根,我们自己也不多了。"哈蒂耶陀对我说,表情很生硬。
"你这盒火柴还是上星期我给你的,我一共给你五盒,你怎么忘了?"我生起气来。
"对啊,现在只剩一盒了,怎么能多给你。"她更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