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痛骂她们得寸进尺,姐妹们不服气,驳嘴回骂,群女人初则口角,继而动武,最终扭打成团,扯头发,拉胸围,满场在座江湖好汉亦阻拦不住……”
性子急抢问道:“哨牙炳呢?没出头阻止?”
外公说:“阻止个屁!他跑啦!失踪啦!女人们打架到半途,忽然发现哨牙炳不见踪影,无人知道他躲在哪里!”
“后来呢?”
“没有后来!从此至今无人见过佢,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十多年,无声无息,搞不好早变鬼!炳嫂曾经悬赏花红三万元寻人,如果你有兴趣,不妨揾下哨牙炳,不过不确定悬红是否仍然生效,炳嫂上年死捻埋,你够胆就揾孙兴社依家坐馆普洱茂问问。”
很荒唐事情对不对?如果不荒唐便不值得写。十五六岁时从外公口里听这故事,记在心里,久久难忘。前几年动念写小说,哨牙炳事情忽然像潜水艇浮出水面般冒到脑海表层,乃决意写它写,可惜,外公病逝多年,没法向他问长问短,唯有到香港大学图书馆翻读旧报纸,也重回湾仔拜访几位七八十岁长辈叔父,设法解更多细节,终于,约略解哨牙炳、南爷、鬼手添、阿七、鸡王六、肥仔文、道友本等孙兴社人物宾周故事。
二○四年五月,自己也五十岁,静心坐到书桌前,桌旁叠满影印材料,每天早上起床后做第桩事情就是按键写作,跟这些大多早已不在江湖英雄狗熊宾周厮杀拼搏,刁那妈,宾周满目,把塞得胃肠满泻。
但要说哨牙炳故事,得从南爷说起。南爷姓陆,名南才,原名北才,当上香港洪门孙兴社龙头后始改北为南——香港是南方,他誓做“南天王”。
各位观众,保持肃静,南爷登场。时为九三六年,丙鼠,出生前廿七年。有请,南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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